腳下淌過的咚咚水流像是對她的一種嘲諷,在嘲笑她的愚鈍。
原來,兇手一直在她身邊。
她分明離真相如此接近,卻因為一盒胭脂錯過了關鍵的細節!
她轉身,一把揪住了女掌櫃的後衣領子,語氣剎那狠厲:“你們東家現在身在何處?”
女掌櫃被輕影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渾身一軟,手中的玉盒“砰”的一聲摔碎,顫巍巍回身,問道:“姑娘是怎麼了?”
輕影:“你們東家當真在巡店?”
女掌櫃身子一哆嗦:“東家確實提過要巡店,城東也有好幾家鏡花堂,這並無不妥啊……”
正此時,李南絮也帶兵趕了來,店中顧客被嚇得一鬨而散。李南絮翻身下馬,一進到店鋪裡間,便見輕影正用麻繩捆女掌櫃的手腳。
李南絮幾乎不假思索便對沐凡道:“去幫忙。”
沐凡也是毫不憐香惜玉,三兩下便將女掌櫃捆得動彈不得,還拍拍手得意地笑了一下。
眼見官兵圍攏,女掌櫃終於明白自己或捲入了大案之中,豆大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哭訴道:“東家是犯了何事嘛?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大人、女俠饒命……”
輕影未搭理她,再度將手中畫像展開,仔細看來,畫中人的五官已與陸元爾有五分相似,只是臉部線條硬朗了些,想來李南絮在作畫時還先入為主地以為兇手是男子,所以畫中人也束著發,很難讓人往陸元爾身上想。
她轉身看向李南絮,問:“殿下出現在此,應是知曉兇手便是陸元爾了吧?”
李南絮頷首:“鏢師忽而提及兇手的身上帶著花香,細細想來,眼下並非百花盛開的季節,那花香多是女子身上的脂粉香了,再將徐昶近半年交往頻繁的商人名冊加以對照,就只剩下胭脂鋪的老闆娘陸元爾了,徐槐脖頸上的癬不是因他經過了花叢,而是因他接觸到了乾花,若本王猜的不錯,此店鋪應就是徐槐的遇害之地了。”
輕影聽了這話,心中似被什麼揪住了一般,自責道:“我昨日上午來過此處,我當時真該進裡間看一眼,其實很容易便能發現臺階上的青苔有滑倒的長痕,與徐槐膝蓋的擦傷正好能對上,那時正是案發後不久,血跡應也未清理乾淨,甚至拋屍的河裡渾水都應未散,我也不知怎的,實在太信任陸元爾了,竟然從未往她身上想過,如今怕的便是,昨日我的造訪已經打草驚蛇了,陸元爾會易容,若存心想逃,我們抓她便如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