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就走了過來,衝著他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是崔俊峰的兒子,在電視上見過你,我爸還跟我說了。”
童山科委主任俊峰?陳太忠點點頭,他有點明白了,想著這傢伙的老爹是自己的人,倒是不好給什麼臉色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才來的,借調過來的,”小看看陳太忠,再看看一邊的人,心裡有點迷糊,卻是不敢發問,伸伸脖子咽一口唾沫不說話了。
“小你認識他?”自稱管委會主任的瘦高個發話了,隨手一指陳太忠,“這到底是誰啊
“市科委的……陳主任,”小看看陳太忠,又看看瘦高個,猶豫一下,還是照實說了,接著又擾擾頭,“你們……這是怎麼啦?”
“怎麼啦?我正陪人看天鵝呢,你們居然開槍!”陳太忠回頭瞥一眼唐亦,卻發現她已經向這邊走了過來,不過,她的鼻樑上出現了一副大大的墨鏡,脖頸間也多了一條絲巾,錯非極其熟悉的人,斷斷不會認為,這個時尚妖豔又青春麗的美女,居然會是鳳凰市大名鼎鼎的活死人墓三十九號的“唐姐”。
小聽到這話,禁不住尷尬地笑一下,才待解釋什麼,陳太忠手一豎,攔住了他,“你先聽我說,你說了我的名字了,其他人是什麼人,給我說一下。”
“原來是陳主任,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瘦高漢子一聽是這位爺,忙不迭笑著伸手,“早聽李縣長說過您了,我是……”
“別跟我來這套,”陳太忠不耐煩地一擺手,手一指那瘦瘦小小的開槍者,“這個又是什麼領導,嗯?”
敢情,這位領導是省旅遊局行業管理處的副處長光正,高壯漢子是童山人武部的部長,槍就是從他那兒搞的,瘦高個卻是管委會常務副主任,其他人是閒雜人等,就不一一介紹了。
行管處是旅遊局一等一的厲害部門,而處長也是掌握了實權的那種,他的同學在旅遊區裡開了一家特色賓館,為了彰顯自己混得不含糊,就將處長約了來玩耍,同時也是在向旅遊區的人暗示:我上面有人,沒事別找我的麻煩啊。
由於是私人邀請,光正也沒跟鳳凰旅遊局的打招呼,說過來玩一玩就成了,誰想管委會的一聽處長來了,就一定要好好地招待一下。
按說,風景區內是不許打獵的,不過這年頭擁有特權的人也著實不少,韋處長就是搞旅遊的,什麼自然景觀沒見過?正經是打打獵還有點意思。
剛才見到這群天鵝,光正的眼睛登時就是一亮,“這是天鵝啊,還沒吃過呢,不知道能不能打呢?”。
他這話都問出來了,別人還能說什麼?“能打,反正這兒也沒幾個人來。”
“不好吧?”處長聽到大家都同意,反倒矯情起來了,猶猶豫豫的,“聽說天鵝這東西記仇呢,打了以後,別少了一道自然景觀吧?”
大家都知道處長想打天鵝了,眼下扭捏作態也無非是撇清之意,於是有人笑嘻嘻地解釋,“那都是胡扯呢,禁獵這麼多年了,天池這兒哪年還不死那麼十來二十隻天鵝的?也沒見天鵝就不來了。”
這話是不錯的,不過也有幾分不盡不實,天鵝每年真的都要死幾隻,可是這裡的人對付天鵝,多半是架網下套什麼的,用槍打的還真少——因為容易暴露嘛,這畢竟是違法的勾當。
可是處長不用擔心被人抓不是?所以就可以打了,當然,沒人會閒得無聊,提醒處長,說那天鵝記仇不記仇暫且不說,但絕對對聲音敏感,今年打了這一撥天鵝的話,明年這十幾只怕是不可能來了。
有了大家的湊趣,光正高興地就架槍瞄準了,對打獵來說,他知道一點,但絕對不算內行,他甚至不知道,“五六半”扣板機的時候,要扣三道。
所以,一百二三十米的距離,就算是天鵝挺大個,他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