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讓歸晨生出馬,並沒有報太大的期望,但是這個東西不爭取不行,而他沒辦法跟李強商量此事,這原本就是他霸住的口子,總不能還回去。
對王記來說,這筆投資哪怕成為塗陽的聯營,也比整個捲菸廠被李市長拿過去好得多。
不過,聯營就聯營,只要錢能留下就行,王寧滬打這個電話,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經過這樣的衝突,這個投資會不會黃——萬一投資商對陽州印象太糟,或者擔心資金安全,那就連外省的分廠都沒有了。
可是陳太忠提的這個要求,實在是王寧滬沒想到的,陽州官場是較富有抗爭精神的,不過一個區區的小區長,居然敢要求調整副市長……尼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不過矛盾ji化到要潑酒,想必也是空穴來風必有其因,王記倒也沒把陳區長這話當作僭越,無非就是一句怪話罷了,沒必要記在心裡。
然而,想到下面即將展開的電廠建設,王寧滬還真是有點鬧心——他可以指示歸晨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想要壞事,沒必要一定明著來……
第二天,徐瑞麟去市裡送退耕還林的資料了,白鳳鳴跟著邵國立向天南進發,陳區長批了半午檔案,覺得有些空閒,索性帶著王媛媛,開車下鄉鎮去了。
跟廖大寶相比,王媛媛的見識就差得太多了,很多東西都只是知道一些大概,陳太忠心裡也禁不住暗歎:這男人和女人,終究是有差異的。
一路走,到十二點半的時候,兩人抵達西莊鄉,找了家看起來還行的飯店,推門進去。
這裡的飯店,就沒有包間一說了,不過這家還算將就,有一個角扯了一張屏風,其他十來張桌子,有四、五桌人正在吃飯。
見到他倆進來,有一桌坐了五、六個後生,其中有人衝著王媛媛吹個口哨,用北崇話大聲嚷嚷,“好漂亮的妹子。”
陳太忠沒興趣理他,他從來不介意別人誇獎自己身邊的女人,當然,僅僅限於誇獎,要是有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那他就要以德服人了。
“兩位吃飯?”飯店裡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迎了來,用的是口音極重的普通話,估計也是看著這二位氣質不凡,否則大概就是北崇話了。
陳太忠一指屏風,“那是包間?”
“那個地方,是給鄉領導留的,”女孩兒臉現為難之色,“你們再等十分鐘,沒人來的話,就可以進去了。”
“算了,那就坐外面,”陳太忠一時間有點感慨,這特權還真是無所不在,一個鄉領導,也能弄個閒人免進的包間。
兩人選了一張靠角落的桌子,一側靠牆,只能坐三四個人的那種小桌,陳區長點兩個菜,又點一瓶啤酒,往日他都是喝白酒的,但是他今天開車,又不知道小王的嘴嚴實不嚴實,索性就是喝啤酒了。
“這兒買賣倒還不錯,”飯店裡人多,服務員菜就慢,陳太忠略略感慨一下,一個鄉里的飯店,能有五六桌人,算是好的了。
“這兒有采石場,收入在區裡算好的,”王媛媛對這個還是知道的,“眼下是年根兒了,要是平常,人還要多一些。”
約莫有七八分鐘,飯店才給這桌菜,陳區長開啟啤酒,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王媛媛是點了一筒健力寶,兩人邊吃邊喝。
他倆在這裡吃喝,那一桌小夥子卻是時不時扭頭看一眼,過了大概十分鐘,一個小夥子手拎一瓶白酒,晃晃悠悠走了過來,笑嘻嘻地發話了,“兄弟,男人喝什麼啤酒,來點兒白的?”
“我好像不認識你,”陳區長放下筷子,饒有興致地發話了。
“遠來是客嘛,我們西莊人最好客了,”小夥子嘴裡的酒氣沖天,說話倒是還算有章法,“你從外鄉來,能碰到一起,這就是緣分,兄弟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