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來重回教師崗位,在縣一中帶了七八年初中,後來又主動申請去雙寨鄉的小學搞教育幫扶。
這教育幫扶一般沒人主動去,他這就算比較另類了,牛竟縣裡的條件比下面要好很多,但是紀老師有他的理由,在教學中他發現一個問題,有些孩子的小學基礎知識特別差。
教書育人嘛,紀守窮覺得自己應該去農村的小學摸索一下,看看能不能走出一條合適路來,不得不說,那個年代的人真的淳樸。
紀老師在小學帶了兩個年級的學生,他本來想是帶上兩三年就離開的,不過孩子帶得久了就帶出了感情,就琢磨著把這兩個年級的孩子帶到畢業再走。
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團中央、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等單位發起了希望工程,紀老師覺得自己應該去爭取一下,村裡的小學為什麼教育水平上不去?失學兒童為什麼那麼多?說白了就是一個字兒:窮!
紀守窮是書香門第出身,他的名字就有“君子固窮”之意,而他本人雖然經過了文革,做事還是有點一根筋的書生意氣。
其間發生了什麼,那就不說了,總之為自己這個學校爭取資金,他上躥下跳甚至不惜跑到省城去上訪,最終得到了一點扶持,並且他這種精神,得到了一些人的肯定。
但是縣裡領導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很好,總覺得此人不但不服從縣裡的統一部署,還故意將北崇貧窮的一面誇大,造成了不太好的印象。
後來他又回到了縣一中,領導們倒是沒有打擊報復他,但是也沒人鼓勵他這種行為,五年前紀老師從教師的崗位上退休。
這個人的名字沒有起錯,他的家庭條件真的很差,老伴是縣紡織廠的工人,廠子早早就倒閉了,本來就有強直性脊柱炎,後來又患了糖尿病,那就是個藥罐子。
紀守窮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吃粉筆灰那麼多年,讓他患上了嚴重的咽炎,又有塵肺病,算是北崇教育系統有名的貧圍戶。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就到達了一片棚戶區,譚勝利感觸頗深地嘆口氣,“這是以前縣紡織廠的房子,縣一中以前曾經搞過福利分房,後來房改了,他買不起自己的房子,當時他老媽又病重,索性就把房子賣了,一家人就住在這紡織廠的房子裡。”
這裡的幾排房子都很破舊了,路也不好走,還搭著這樣那樣的違章建築,將車停在路口,陳區長和譚區長兩人拎著一袋米和兩桶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進去。
來到一家門口,譚區長側頭看一眼旁邊伸出半截的廚房,抬手敲門,大約十來秒鐘之後,門開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開啟門,笑嘻嘻地打招呼,“過年好……你們找誰?”
“過年好,我是譚勝利,跟區裡領導來看望一下紀老師”,譚區長點點頭,“老紀快出來,陳區長來看你了。”
這房子也太破了一點吧?陳區長掃一眼屋裡,裡面除了一個玻璃櫥的平櫃,一張矮桌,幾個板凳,基本上就看不到可以稱之為傢俱的東西了。
床倒是有,不過也就是一張床板,下面墊了磚頭,那平櫃上擺著唯一比較現代化的家電——臺十四英寸的黑白電視,裡面正在重播中視的春晚。
尤其令陳區長無語的是,外面在下雨,家裡也在下雨,地上和床上擺著兩個臉盆和一個痰盂,在滴滴噠噠地接水——這就是一個退休老教師的房子,十年前鳳凰農村差不多點的家庭,也比這強吧?
這間屋子,大小約有十一二個平米,旁邊還有一個小門,門上拉著半截布簾,想必是串著個小套間。
“咳咳”,隨著幾聲拉嗓子的長嘶,一個老人掀開布簾,從裡面走了出來,他身上裹著厚實的軍大衣,喘著粗氣,“譚區長來了啊?快坐。”
陳太忠默默地看著此人,發現他的臉色很憔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