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次被算計得這麼狠,他也很有點不甘心。
然而就算再不甘心,他也沒有太多的花樣可做,這就是所謂的陽謀,杜毅不出手就算了,一旦出手,利用規則堂堂正正地碾壓過來,真的是泰山壓頂擋者披靡——誰讓兩人的等級差著這麼多呢?
就連黃漢祥都覺得,小陳能把杜毅逼到這一步,不算丟臉正經是算有面子。可見官場裡這級別二字。真的不是可以輕慢的。
於是,當天晚上八點多,他又喝得醉醺醺的,去曹福泉家堵門,這次秘書長吸取了教訓,直接把他放進家裡了。
這官場裡辦事,有的時候挺有意思,辦公室不合適說的話。合適在家裡說,這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但是有一點又不一樣,有時候辦公室合適做的事情,不合適在家裡做。
簡單一點說,陳太忠可以堵曹福泉的家門,但是他不能堵秘書長辦公室的門——用級別等級來說就是,秘書長若是沒有邀請你來,而你的申請也沒得到批准的話,那你連站在辦公室門口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這話反過來說就是:陳太忠可以在下班之後。堵秘書長的家門,因為這可能無關公務——這個時候,等級就不是那麼重要了,除非秘書長執意拿等級壓人。
不過世間事。有利就有弊,陳太忠若是進了秘書長辦公室,一言不合便可飽以老拳,這可以說是工作中產生分歧了,不克自制,但是進了秘書長家還要隨便動手的話。那就涉嫌入室行兇了——家裡不是辦公場所,生活和工作要分開。
正因為認識到這一點了,曹福泉把陳太忠放進來了,不過饒是如此,他家裡還是多了幾個漢子,不但精壯,眼神中也滿是躍躍欲試。
陳太忠卻只當這些人是空氣了。進了門來到客廳之後,他一坐到沙發上,大大咧咧地發話了,“秘書長,我要走了,你很高興吧?”
“我就不知道你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曹福泉冷笑一聲,他既然把人迎進來,自然也是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你走你留,都是組織決定,你跟我說什麼高興不高興?”
“哈,我還一直以為,秘書長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呢,”陳太忠懶洋洋地一拍沙發扶手,“看來也就那麼回事……我說,這大冷天兒的,連待客酒都沒有?”
“寒夜客來茶當酒,你這都算惡客,給你杯茶將就喝吧,”曹福泉冷笑著吩咐一句,“直說,你找我什麼事兒?我的意思,秦連成沒跟你說嗎?”
“說倒是說了,但是你覺得……我怕你砸我的罈罈罐罐嗎?”陳太忠微微一笑,側頭上下打量他兩眼,“你儘管砸,我鼓勵你砸,砸得越多,我就越佩服你。”
這尼瑪還能不能溝通了?曹福泉也很是無語,他覺得自己做出承諾了,沒想到這混小子是一點都不領情,“小陳,我知道這個調動有點突然,但這是組織決定,我已經考慮了你的情緒,所以才給秦連成打的電話。”
“我的罈罈罐罐,有問題的話,你隨便砸,沒問題的話,你憑啥砸?”陳太忠斜著眼睛看他,“咋的,省委秘書長就能隨便砸?你說的根本就是一句屁話,覺得我應該稀罕?”
或許我應該跟這貨在辦公室見面的,曹福泉心裡又生出點懊惱來,在家裡談話,真的是不好講究太多,不成想這廝能桀驁成這樣。
不過事已至此,再多的後悔也沒用了,曹福泉心一橫,他原本也是個做事不靠譜的,“怎麼,組織上就調你走了,有本事你……我是說,你別辜負了組織的信任。”
他想說“有本事你別走”,但是那樣的話,還真的就生出事端了,萬一陳太忠因為某些事情走不了,這絕對就是災難了——杜老大昨天說得很明白。
“走了之後,我也能回來,到時候嘛……”陳太忠微微一笑,眉毛扭得幾扭之後,清一清嗓子,居然就放聲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