齤管,院子的庫房裡還有一些。
換句話說就是,雲中這邊已經知道,這儲藏的地點也不安全了,打算將雷齤管搬到車上轉移走,不成想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警笛聲,然後不知道怎麼搞的,雷齤管突然就爆炸了——在現場,警察甚至發現了不止一個菸蒂,由此可見這些人安全意識的薄弱程度了。
事實上,現場當時死了不止一個人,除了警察之外,院子裡的三個人當場就被炸死了,也就是說,這是一起四死三傷的特大事故。
其實傷的也不止三個人,院子四周的民居統統被波及,有四五棟房子被震得牆體開裂,甚至兩裡地之外的民房,窗玻璃都統統被炸裂,爆炸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受了輕傷的民眾數不勝數——連雞和狗都死了四十多隻,有震得內出血死的,更多是嚇死的。
邵正武是老警察了,一聽這詳細過程,登時就惱了,他就算用屁股想,也判斷出了太多的失誤,防護措施不過關、沒有及時聯絡當地警方、上門的時候離院子太近、戒備心不夠……這還是市局的警察嗎?簡直是一幫少先隊員嘛。
小刑警也知道領導為啥發火,這些錯誤說嚴重,確實是很嚴重,不過如果沒出什麼事兒,倒也不算什麼,只是眼下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可以說是致命性的錯誤了——沒錯,是一系列致命性的錯誤,鑄就瞭如此大錯。
可是他還要分辨一下,“主要是北崇發起的這個案子,目前跟咱市局協作破案,任局長想搶在他們前面,不給他們無事生非的機會”——北崇分局和市局的不對付,眾所周知,而且一開始針對的,似乎就是邵局長。
“你叫任雋逸接電話,”邵正武不想跟一個小刑警說太多。
“任局長……他還在昏迷中,”小刑警看一眼身邊的任局長,值班副局長手夾一支菸,正呆呆地盯著地面,目光深邃且茫然,他的額頭和麵頰上,鮮血已經凝固,面目顯得有些猙獰,嫋嫋的青煙在他面部散開,沖淡了那份猙獰。
“我不管他昏迷不昏迷,”邵正武冷冷地發話,“在他值班期間,有幹警因為檢查煙花爆竹攤點,導致因公殉職,希望他寫一個詳盡的報告上來……現在評烈士的要求很嚴。”
和平年代,評烈士的要求確實比較嚴格,但是他這話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任局長把蓋子捂住了——如果條件許可的,都不要提雷齤管什麼的,就說是檢查煙花爆竹時出的事。
要知道,今年是換屆年,邵局長也有往上走一步的想法,至不濟也要再幹一任警察局長——他留任陽州的可能性不大,去其他地市當個警察局長,過個一兩年,撈個政法委書記,或者兼任個省警察廳副廳長,也都是可以操作的。
但是眼下這樁事處理不好的話,他這個警察局長都幹不下去——在這一樁爆炸案裡,陽州警方的表現,真的是太掉鏈子了,有人想借此做文章的話,他這個陽州市局的局長,都未必做得下去。
尤其糟糕的是,邵正武跟北崇的關係很差勁,別說北崇區的區長陳太忠,就連北崇分局,現在都不聽從市局的指派,而今天的事情想要魚目混珠,必須要過北崇這一關。
對於北崇這幫人,邵局長沒有什麼太好的應對手段,所以他給任雋逸施加壓力,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搞定,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也沒必要說——真的要查易燃易爆品的話,你今天採取的手段,錯誤真的太多,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就給你一個交待。
得了這個授意,任局長也顧不得裝暈了,他直接給祁泰山打個電話,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一遍——你看,為了保護北崇的同事,我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啊。
你這不是扯雞齤巴淡嗎?祁書記也是聽得哭笑不得,合著你們揹著我們去搶業績,還有道理了?不過他也不明說,就說謝謝市局對我們同志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