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樑上出現了一副大大的墨鏡,脖頸間也多了一條絲巾,錯非極其熟悉的人,斷斷不會認為,這個時尚妖豔又青春靚麗的美女,居然會是鳳凰市大名鼎鼎的活死人墓三十九號的“唐姐”。
小崔聽到這話,禁不住尷尬地笑一下,才待解釋什麼,陳太忠手一豎,攔住了他,“你先聽我說,你說了我的名字了,其他人是什麼人,給我說一下。”
“原來是陳主任,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瘦高漢子一聽是這位爺,忙不迭笑著伸手,“早聽李縣長說過您了,我是……”
“別跟我來這套,”陳太忠不耐煩地一擺手,手一指那瘦瘦小小的開槍者,“這個又是什麼領導,嗯?”
敢情,這位領導是省旅遊局行業管理處的副處長韋光正,高壯漢子是童山人武部的部長,槍就是從他那兒搞的,瘦高個卻是管委會常務副主任,其他人是閒雜人等,就不一一介紹了。
行管處是旅遊局一等一的厲害部門,而韋處長也是掌握了實權的那種,他的同學在旅遊區裡開了一家特色賓館,為了彰顯自己混得不含糊,就將韋處長約了來玩耍,同時也是在向旅遊區的人暗示:我上面有人,沒事別找我的麻煩啊。
由於是私人邀請,韋光正也沒跟鳳凰旅遊局的打招呼,說過來玩一玩就成了,誰想管委會的一聽韋處長來了,就一定要好好地招待一下。
按說,風景區內是不許打獵的,不過這年頭擁有特權的人也著實不少,韋處長就是搞旅遊的,什麼自然景觀沒見過?正經是打打獵還有點意思。
剛才見到這群天鵝,韋光正的眼睛登時就是一亮,“這是天鵝啊,還沒吃過呢,不知道能不能打呢?”
他這話都問出來了,別人還能說什麼?“能打,反正這兒也沒幾個人來。”
“不好吧?”韋處長聽到大家都同意,反倒矯情起來了,猶猶豫豫的,“聽說天鵝這東西記仇呢,打了以後,別少了一道自然景觀吧?”
大家都知道韋處長想打天鵝了,眼下扭捏作態也無非是撇清之意,於是有人笑嘻嘻地解釋,“那都是胡扯呢,禁獵這麼多年了,天池這兒哪年還不死那麼十來二十隻天鵝的?也沒見天鵝就不來了。”
這話是不錯的,不過也有幾分不盡不實,天鵝每年真的都要死幾隻,可是這裡的人對付天鵝,多半是架網下套什麼的,用槍打的還真少——因為容易暴露嘛,這畢竟是違法的勾當。
可是韋處長不用擔心被人抓不是?所以就可以打了,當然,沒人會閒得無聊,提醒韋處長,說那天鵝記仇不記仇暫且不說,但絕對對聲音敏感,今年打了這一撥天鵝的話,明年這十幾只怕是不可能來了。
有了大家的湊趣,韋光正很高興地就架槍瞄準了,對打獵來說,他知道一點,但絕對不算內行,他甚至不知道,“五六半”扣扳機的時候,要扣三道。
所以,一百二三十米的距離,就算是天鵝挺大個,他也不好說就能打住,反正他沒辦法再往前湊了,再往前就掉湖裡了。
好死不死的是,就在他扣扳機的時候,有人嘀咕了一句,“咦,那邊是不是有人啊?”於是終於啪地一槍打歪了,真正的“驚起一灘鷗鷺”。
韋光正還沒來得及頓足捶胸地後悔呢,身子就被人拎起來了,另一個拿槍的,卻是山中的老獵戶了,眼見著天鵝們在水面上沒命地撲扇翅膀,快速地劃出一道道水痕,正欲振翅高飛,二話不說端槍瞄準,一邊計算著提前量,一邊正要扣動扳機,卻沒想到身邊猛地發生變故,手裡的槍下意識地就轉了過來。
不過,這位對陳太忠施加於自己身上的拳腳,倒是不怎麼計較,槍口對人,確實是大忌。
“旅遊局行管處的韋光正?”陳太忠冷笑著看他一眼,“好大一個官啊,搞旅遊的槍擊國家二級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