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也知道,黃二伯是個老牌的民族主義者,聽到這種事,坐不住是很正常的,於是他將自己的思路簡單地闡述一遍。
“嗯,”黃漢祥點點頭,又瞥一眼那個陌生人,“這是能源研究所的羅工……小羅,你覺得他說得怎麼樣?”
“電廠專案帶動油頁岩的開發……這倒是可取的,”羅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吟一下方始發話,“油頁岩殘渣的處理,也算環保,但是從根本上講,殘渣還是沒有處理了。”
“燃燒後的殘渣可以做低強度耐火水泥,燒磚也行,”陳太忠撇一撇嘴,他不敢多說其他環節,因為越說就越會發現,這個油真巖的開發不是簡單事一他怕涉及的資金太多,嚇得別人不敢再考慮此事。
“我說的不是這個殘渣,而是乾餾之後的殘渣,”羅工今天受邀到此,就是挑毛病來了,所以他並不怕得罪對方,“乾餾不可能徹底,有百分之三、四的殘存,是很正常的,而去年我國石油淨進口量,接近七千萬噸。”
這就直指問題的核心了,你北崇區可以將油頁岩不完全乾餾,含油量較高的殘渣可以用來燒掉,但是撇開對煤炭的需求不說,只說殘渣發電時所用的重油,就並不是油頁岩製取的那點頁岩油就能勝任的。
換句話更絕對的話來說,就是哪怕是沒有乾餾過的原始油頁岩,想要發電也得配以重油,那麼,最大的問題出現了、一油頁岩發電,其實是需要石油來支援的,沒有足夠的石油,必然存在無法處理的殘渣。
這跟油頁岩的開發目的,背道而馳一國家開發油頁岩,是要做為石油的替代產品。
當然,如果把發電做為副業,在國家石油吃緊的時候,竭力乾餾油頁岩,只提取頁岩油,就能保證造出石油的替代產品,這也是發起煤炭液化的目的一一到那個時候,就不能算經濟賬了,要綜合來考慮。
所以說羅工的問題直指核心:電廠什麼的我不說,油頁岩殘渣的問題,你怎麼解決?
七千萬噸的石油進口量,若是全由油頁岩的產出來解決,可以這麼算一下,以北崇為例,含量百分之十三的石頭,乾餾為百分之三的殘渣,每百噸石頭,可出油十噸。
想製成七千萬噸的頁岩油,會產生出七億噸的油頁岩殘渣汙染環境,人均都達到半噸了,這還是一年的量,還不說國內石油的需求量在急速攀升。
涉及國家安全的話,小汙染大家可以視而不見,但這麼大規模的汙染,就不好忍受了,更別說能綜合開發好油頁岩的話,在全球石油資源枯竭之前,就有了用來替代的新能源。
羅工堂堂正正地將問題bī了過來,年輕的區長也是避無可避,他乾咳一聲,“油頁岩要開發,但我的轄區經濟也要發展……短期內,我那兒會是吃油大戶,而不是產油大戶。”
那三位就這麼聽著,也不做聲,黃漢祥更是將啤酒抄起來,咕咚咕咚地猛灌。
尼瑪,我真的不想多說,陳太忠輕嘆一聲,但是眼下看這情況,似乎想矇混過關也很難了,他只能表示,自己考慮過這個問題,“低含量的油頁岩,可以透過種植植物來慢慢地消除汙染,我有搞試驗區的打算,等條件允許了,也願意花錢徵求各大院校的解決方案。”
“這,…確實是目前最理想的辦法了,”羅工點點頭,不再言語。
“合成石油造出來,賣不動怎麼辦?”黃漢祥終於沉聲發話,“你別告訴我說,你只想造燃燒用的重油。”
你們的問題,不用這麼一個比一個殘忍吧?
陳太忠實在有點無法忍受,但是他還不能不回答,“國家能保證高價回購是最好的,如果不能的話,我也不會一直精細分餾,時不時地造出來點就行了…,這強調的是個完善應用技術的過程,沒出現嚴重危機的時候,沒必要大規模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