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的意思,是要貨主自己看貨,等煤場建起來之後,再拉往煤場,進場的時候核算和付款。
但是部分走汽車運輸的華亨就叫苦了,說這是大宗交易,佔的資金太大了,利潤又低,你煤場建不起來,不是我們的問題,而且你還要修路不是?這潛臺詞就是——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才建得起來?
反正陳太忠做事,經常就是被事情推著走,於是雙方協商一下,說這進了堆場的煤,北崇支付百分之九十的貨款,回頭運進煤場之後,結清餘款。
其實以陳區長的性子,他真的想讓乙方墊付大筆資金,進煤場之後,一筆結算乾淨——在鳳凰科委,他就是這麼做的。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現在的煤炭很俏,雖然不能說完全是賣方市場,但貨到付款也是最差的結算方式了,否則人家根本不會賣給你。
所以現在堆場的煤,百分之九十的所有權是北崇的了,這個過磅要是有問題,還真是不能忽視,不過計委總共就這麼幾個人,過磅的事情,就是由物流中心籌建處來代管的——葛寶玲是籌建處主任,她從交通局的三產裡抽調幾個人,安排工作。
事涉常務副區長,王媛媛人微言輕,就算有陳區長的青睞和信任,沒有充分的證據在手,她也不敢隨便彙報,所以只能先申請招兩個人,盯在磅秤那裡。
聽到她承認了,陳區長笑著搖搖頭,“這可不是招人能解決的,你確信招的人就能發現問題?發現問題的話,他們一定有膽子彙報?你又怎麼能保證,他們不跟別人同流合汙?”
“但是既然可能有問題,總不能什麼也不做,”王媛媛皺著眉頭回答。
“嘖。”陳太忠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又問一句,“你認為葛寶玲知情嗎?”
“她應該不知道,”王媛媛搖搖頭。“就是過磅的人的問題,有傳言說,他們收受別人的好處……只是傳言。”
這個可能性倒是最大的。陳太忠點點頭,他來北崇也半年多了,從傳言中知道,葛寶玲不是個屁股乾淨的幹部,但是她絕對不是個沒腦子的。
陳區長對幹部的小私心並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力能超過私心即可,他也並不認為,葛區長會傻到在磅秤上搞鬼——對常務副來說,這也太沒技術含量了。
不過陳太忠也想不出。磅秤上能如何搞鬼,他有心給林瑩打個電話問一問,轉念一想。這搞鬼的手段肯定不止一種。需要有針對性地瞭解才行,於是他沉吟一下。提出了建議,“這兩天,李簡總想請我吃飯,我是懶得理他,要不你去跟他了解一下?”
李簡是四家煤炭供貨商裡,唯一一家沒有大背景的,他也沒有鐵路運輸的關係,只能靠卡車來拉,想必對這個過磅是有所瞭解。
“他還去宿舍找過我,我沒讓他進門,”王主任苦笑一聲,“我一直牢記您的指示,不跟這些人做過多的接觸。”
“是啊,誘惑太多,”陳區長輕喟一聲,然後又笑著搖搖頭,“這個剋制是要發自內心,腦子裡的弦兒不要鬆了,一味刻意地迴避,也沒什麼必要……你總是要跟這樣那樣的人打交道的。”
“我懂了,現在去辦公室給他打電話,”王媛媛點點頭站起身,“哪怕他不承認,也算是旁敲側擊地警告了這種現象。”
“他要是敢說不知道,我自有辦法,”陳區長微微一笑……他倆說話的時候,葛區長正在雙寨鄉視察,一個是關於道路建設的,還有一個就是關於移動大棚的,做為雙寨出來的區領導,她向鄉親們指出,咱們鄉的大棚畝數比較多,也比較零散,建設不能全部指望區裡,鄉里的黨政幹部應該安排人手,去積極地學習大棚搭建。
鄉黨委書記和鄉長連連點頭稱是,順便就請領導用了飯再回去,葛區長本來都答應了,不成想沒過多久,接到了陳區長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