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進去過。
自己偷溜出來那兩次,一次跟著遊行隊伍走了一天,累的快成了軟腳蝦,一次雖說是下了館子,但因為自己的銀兩不多,且又是偷跑出來,外頭還下著雨,只能隨便選了一個普通的酒樓。
這次完全不同了,這回是楚霽川親自帶她出來,她一不用偷偷摸摸,二不用扒拉手指算銀錢,錢必定都是記在楚霽川的頭上。
陳歲桉老大爺一般往身後的軟墊一靠,舒坦極了。
片刻之後,陳歲桉坐在樊樓雅間之中,低頭看著面前那碗多加了一份澆頭的肉醬面。
想想與現實的落差到底是有一些大。
她以為楚霽川是來帶她找樂子的,就是沒什麼樂子,也至少是有慢慢一桌子的飯菜的。
如今偌大的飯桌上,她面前是不大點的瓷碗。
樊樓的面,色香味自然是是俱全的,陳歲桉嚐了一口,只覺得香氣縈繞在全部的味蕾。
只是這同她想的,不一樣啊。
楚霽川看著陳歲桉從興致盎然變得興致缺缺,眉頭又擰上了。
他還記得吃素面的時候陳歲桉腦袋頂上的那碗肉面,澆頭滿滿當當鋪滿了整個碗口,若不是陳歲桉給這碗麵旁邊加了兩個字“肉面”,他甚至會以為這只是一碗肉,面在何處,他根本沒有看到。
他雖因陳歲桉不真心待他而不高興,卻也不準備讓孩子餓肚子。
陳歲桉既想吃肉面,他自然是帶她來吃肉面。
只是如今的陳歲桉身處樊樓,嘴巴里吃著前不久想吃的肉面,卻是蔫頭耷腦的模樣。
“不好吃?”
楚霽川問道。
陳歲桉搖搖頭,如實回答:“非常美味。”
她嘴巴說的話相當陳懇,心裡也是非常誠實。
楚霽川讀心只聽到她在小聲嘟囔道:“就是缺了點唱歌跳舞的?”
吃一碗麵,還需要有人奏樂有人歌舞?
陳歲桉腦袋上面那個白色的框又出現了,畫面之中,幾個舞姬身著舞裙,裙角隨著扭動的腰肢蹁躚翻飛。
楚霽川看著陳歲桉腦袋裡想的畫面,沉默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在哪裡看的這些東西?皇宮裡?還是她母親的公主殿裡?
是皇上會看此等舞還是她娘會看?
生生把一個好好的孩子給教壞了。
陳歲桉低著頭,老老實實往自己嘴裡扒拉麵條,腦子卻不安分。
楚霽川看著那群舞姬最前面多了一個縮小的陳歲桉,她手上不知拿了一個物什,放在嘴邊,說話的聲音卻不止大了一倍。
縮小的小人兒在她的頭頂上吶喊:“來樊樓就是應該看漂亮姐姐跳舞,好想看跳舞啊,要是有絲竹伴奏就更好了,我超喜歡的,誰給我找漂亮姐姐我就和誰天下第一好。”
楚霽川自然不可能給她找舞姬。他冷著聲音道:“飯不夠吃?想來應當是太少了,你才會把心思放在別處。”
說著,喚來一旁候著的下人,又點了幾個菜。
陳歲桉哪敢說話,老老實實端坐在那裡吃自己的面。
她心裡腹誹,不就是想了幾個貌美的漂亮姐姐嗎,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