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書上拴著雞的繩子,沒有動過。
那雞應該沒有舞到楚霽川的面前。
陳歲桉只覺得百思不得其解。人都知道不與傻子論長短,這雞的腦袋比傻子都小,楚霽川怎麼還和雞斤斤計較上了。
陳歲桉站起來,左看看右瞧瞧,都沒看出這隻雞的過人之處。她嘖嘖咂嘴,把屎盆子扣在楚霽川的頭上,一切都歸於楚霽川的小肚雞腸。
“小姐怎麼這會子便醒了?當心著涼。”
容月一出門便看到小姐站在院子樹底下,擔心的不行。
“如今雖說是開了春,卻也是乍暖還寒,小姐當心著身體才是。”
陳歲桉點點頭。
容月接著道:“廚房飯菜才剛做上,小姐想吃寫什麼?奴婢吩咐她們添上。”
“有些什麼?”
提到吃的陳歲桉眼睛就亮了。
“有芋兒羹、玲瓏蒸餃、春捲兒、餈糕,還有些開胃的涼拌菜。”
陳歲桉擺擺手:“不用再加了,夠了夠了。”
說著慢悠悠又回房去了,鑽進了帶著餘溫的被褥。
“飯好了再叫我。”
甕聲甕氣,含糊不清。
容月應了一聲,輕手輕腳關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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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嗎?”楚霽川招來貼身伺候陳歲桉的容月問道。
“回主君,小姐先前醒過一回,天色還早,便又睡了回去。”
“怎麼又睡了?”
從小到大起早貪黑研讀功課的楚霽川難以理解回籠覺這種東西。
容月小心看著楚霽川的臉色,估計著他現在心情不差:“大約是小姐還在長身體,孩子都貪睡些,且小姐還未去學堂,不受拘束。”
心情很差的楚霽川淡然點頭:“很是該有個約束。”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很快了。”
他心裡不舒坦,也不想讓陳歲桉好過。
“你且在這候著。”
扔下一句話,楚霽川轉身去了書桌前。
桌上擺著方硯宣紙。楚霽川拉開鎮紙,從筆架上拿起筆,蘸了墨水在紙上落字。下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擱筆後,他將攏著的衣袖放下,示意門前候著的容月過來拿:“拿去她那屋。”
“仔細掛著,務必確保她時時看見。”楚霽川將筆扔進筆洗,覺得氣兒順了不少。
能進楚府的丫鬟,自然是能識字斷句的。容月看著手裡宣紙那力透紙背的字,跌宕頓挫,蒼勁渾厚,筆力沉實,步子著實有些沉重。
但是這確實不能說是壞事。
長遠來看,這是好事。但是若讓小姐來看,這大約不是什麼好事了。
楚霽川心裡的那股氣散了,整個人都舒坦了。他把張榛叫來,吩咐了幾句,張榛一臉不解地辦事去了。
沒過多久,學士院的幾個翰林學士站在了楚霽川的面前。???
幾個小老頭做了一輩子的閒職,在學士院舒坦著呢,甚至昨日裡幾乎要改朝換代的大事都與他們無甚關係。
天塌了有高個兒頂著呢。
如今他們站在這裡,直面攪亂整個朝代的掌權者,只覺得腿肚子有些發顫,眉毛鬍子皺作一團,愁煞了。
他們這種連朝堂都難進的,沒什麼存在感的小閒官兒,是因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