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那句提示就更顯奇怪了。
“系統會竭力配合宿主的攻略任務,以便宿主早日完成攻略,重返主世界。”
太過迫切的一些。
陳歲桉將心頭的疑惑壓了下去。
帶著滿腹心事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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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主讓你過來的?”
楚霽川面容有些蒼白,隨意坐在椅子上,看著跪著的小廝。
小廝不敢撒謊:“是的,是公主讓奴過來的,公主擔心大人您的身體,所以遣奴前來相問。”
“公主昏迷了多久?”
“整整三日。”
“三日啊……”
楚霽川泛白的嘴唇張合,三日這個詞像是被他反覆品味一般。
可他昏迷的時間完全重合了。
他黝黑的眼睛裡散著近乎詭異的光芒,那些看起來荒誕又絕無可能的想法慢慢有了實際的形狀。
想象和現實可以想通,失去的東西可以重新回來。
那些他日日夜夜裡想著念著的人,遠隔天邊卻似乎又近在眼前。
“你同公主講,我回來的當日便醒了。將我備下的禮親手交到公主的手裡,祝她早日康復。”
小廝不敢抬頭,應聲離開。
房內只剩下楚霽川一人。
他勾唇笑了。
他嘴角的額弧度越來越大,他笑出了聲,失而復得的後怕與歡欣雙雙籠罩著他,他興奮到隱隱顫抖。
楚霽川從睡夢中醒來,滿天的大雪以及雪中那抹嫣紅的身影漸漸浮現在腦海之中。
那場漫天的大雪之中曾如一場噩夢,如影隨形的伴隨著他。
那場雪不肯放過他,譏諷的言語,醜陋的嘴臉,不知所謂的要求和那些可笑的血脈關係,種種一切像是密密編織而成的一張網,將他套的牢牢的。
可大雪之中有人同他跪在一處,她蹲在自己的身邊睜圓了一雙眼睛,驚奇於他能看到她,甚至連雪落在她的身上都甚為訝異。
像是林間竄出的一隻不諳世事的小鹿,單純至極,不染塵埃。
那皇宮實在太髒了,大雪洗了一遍又一遍都不能將其洗乾淨。
裡面的每一個人都用一副虛偽的嘴臉說著或是冠冕堂皇,或是尖銳刻薄的言語,兩唇相碰吐出的不是言語,是殺人的利劍。
他得把這什麼都不懂的小鹿帶走,她乾淨皎潔如明月,如何呆得那般骯髒的地方。
所以他帶著她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楚霽川如今回憶夢中的記憶,像是如今年歲的他站在一旁,看著多年前的自己和那個熟悉的明豔身影。
他看著她小心試探少年是否是真,看她抱著少年嚎啕大哭。
看著她急忙去外面挖坑,看著清淺月光之下她給他送去祝福。
“蛇行則病行,黑豆生則病行,雞子生則病行。”
“麵糰蛇不會爬,煮熟的黑豆不能長出幼苗,雞蛋也生不出小雞。”
“所以你永遠都不會生病。”
“新年快樂,楚霽川。”
他看著她動人的面龐,心中甚至爬滿嫉妒,他在隔著時空嫉妒那個年方不過十七的少年。
嫉妒他初初與她相見之時,便能得她最真摯的祝福,便能看到她最真實的模樣,便能觸她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