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弩張的味道,鍾韻秋在一邊聽得,有點心驚膽戰了。
她可不知道,這純粹是王偉新自己湊上來的,還只當是陳太忠真的跟王市長說過了呢,聽兩人爭得激烈,禁不住斜瞟一眼陳太忠。
陳太忠見她看自己,登時丟了一個冷冷的眼神過去,裡面蘊含了強烈的不滿和警告——他只當她想介入這個話題呢,比如說表明一下她對吳書記的忠心,或者是謝謝王市長的關懷。
你也不看看,這都是什麼級別的較量,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別說,鍾韻秋還真有點這個想法,她接觸的官場層面,就是縣鄉一級的,那裡的語言和表達形式相對粗獷一點,她對市裡的這一套,真的有點矇昧,只是琢磨著:既然跟緊領導了,當然就要時不時地表一下忠心。
可是陳太忠這一眼,卻是瞪得她什麼心思都不敢有了,只能微微垂下眼皮一聲不吭,就只當那二位說的不是自己。
看鐘韻秋的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白,陳太忠心裡暗歎一聲:唉,看不成熱鬧了。
原來,他覺得吳言和王偉新唇槍舌劍挺好玩的,正說要旁觀一下,順便學習學習,但是眼下想到鍾韻秋難做,只能笑嘻嘻地打岔了,“偉新市長身體好點了?”
王偉新笑著點點頭,藉著這話頭就下坡了,“好多了,以後再也不大夏天動手術了,唉,真是活受罪啊。”
吳言的目的已經達到,又見陳太忠站出來和稀泥,當然也不會再說什麼,輕盈地轉身,走到自己的椅子前款款坐下,微笑著看著王偉新,“王市長動手術了?”
王偉新才要自己拉椅子,董毅手快,已經將椅子幫他拖了出來,他邊坐邊笑著搖頭,“沒啥,就是割了一個小粉瘤,長了好些年了。”
接下來地話。那就沒什麼營養了。王市長勉強坐了十來分鐘。大多時候都是鼓勵董老闆要好好幹。不要讓吳書記和陳主任失望之類地。也不去撩撥鍾韻秋了。
跟聰明人沒必要說得太透徹。他將鍾韻秋地事情點出來。那已經說明他巴結陳太忠地心思了。要不然。堂堂地一個副市長也不會有心思去打聽一個啥都不是地小人物。而小陳也預設了他地胡謅——說明人家收到這訊號了。
反正。王市長進來之前。沒想到居然吳言也在場。小吳雖然比他年輕。級別卻是不差多少了。而且說權力也絲毫不比他差。他要再坐下去鐵心做個不速之客。大家就難免要尷尬了。
王偉新離開之後。屋裡氣氛也沒緩和了多少。董毅雖是膽大包天地主兒。類似場面畢竟見得少。又吃過陳太忠地警告。不敢表現得太活躍。
吳言自然更不可能活躍了。倒是鍾韻秋想著自家這名聲已經是這樣了。跟陳太忠眉來眼去地說話。不怎麼避諱。
不過。酒桌地神奇就在這裡了。大家沒啥可談地。但是有喝地不是?由於四個人開了三輛車來。除了陳太忠倒也沒人喝白酒了。就連董毅也是跟著吳書記她倆喝紅酒。
喝了一陣之後,陳太忠看似無意地發話了,“吳書記,董總本來是想請姜世傑來的,不過我覺得他來有點不合適。”
你不需要當著外人將我軍吧?吳言心裡才升起一點不滿,側頭看看薰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董,姜鄉長可能在那兒不會幹很久了,你私下跟他說一聲。”
這就是讓董毅幫著帶話了,吳書記做決定的時候還是很果斷的。
她想得很明白,陳太忠現在已經不需要姜世傑的感激了,姓姜的根本就算是靠到了他身上,既然這感激多一點少一點無所謂,那為什麼不讓薰毅再賣個人情呢?
薰毅的加工廠,還是要在清渠搞下去的,姜鄉長若是曉事,當然就該在最近拼命地照顧他,這才是吳言要他帶話的真實用心。
吳書記的算路肯定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