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很不滿意地插話了,“小夥子,難道我的普通話,說得真的很糟糕?”
“石頭裡,怎麼可能有油?”廖大寶見他對領導的態度惡劣,說不得就要冷哼一聲,幫區長頂撞他——你手上還夾著古巴雪茄呢,就這麼跟區長說話?
不過鄉鎮幹部,也就是這種素質了,廖科員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頂撞之後,又出聲化解,“老書記,旁人說石頭裡都要榨出油來,是形容一個人貪婪……你這說得,不科學啊。”
王書記也沒計較他的頂撞,其實基層幹部,也都習慣了類似的拌嘴,他微微一笑,“小傢伙,石頭裡榨出油來,那就叫石油,對不對?”
“石油?”陳太忠和廖大寶齊齊地叫出了聲,不過下一刻,陳區長微微一笑不再言語,廖科員愣得一愣之後,哈地一聲笑出了聲,“老書記,咱不帶這麼開玩笑的,北崇要是能有石油,早就不止一個人知道了吧?”
這還是表面上說的,他心裡的不屑,可就海了去啦,能地表開採的石油,還沒被人發現……你是在侮辱誰的智商?
“你這小毛孩子,懂個什麼?”王書記不屑地哼一聲,靠在椅子上雙眼望天——其實望的是屋頂,吧嗒吧嗒地猛抽幾口雪茄之後,方始緩緩發話,“咱臨雲鄉,李四光來過……你知道李四光是誰嗎?”
“地質學家,我知道,”廖大寶好歹是大學本科,哪裡能不知道這個人?聽到這個名字,他也是微微地一驚,“李四光來這裡找石油?”
“是啊,咱們這一塊的地質,有出現石油的可能,”王書記洋洋得意地點點頭。
“然後李四光掃興而去了,”陳太忠冷冷插話,他就見不得這種賣關子的主兒,都窮成這樣了,你就別藏著掖著,拿肉麻當有趣了吧?
“這你可說錯了,咱這兒就是有石油,”王書記洋洋得意地回答,“只不過含量低了點兒,開採划不來。”
“石油還講個含量?那是說雜質的吧?”別說陳太忠了,廖大寶也聽不懂,對上這種鄉鎮幹部,他直截了當地發話,“我是幫咱臨雲鄉引資,你要是不需要,就直接說。”
“不懂了吧?咱臨雲的山,都是油頁岩,”王書記笑眯眯地發話,“你個小傢伙,怎麼跟我說話呢?油頁岩,知道不?裡面就能榨出來石油。”
“那我咋就沒聽人說起來過呢?”廖大寶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他真的不知道這個說法,而今天自從見了陳區長到現在,他表現出來的,是對整個北崇的熟悉。
他對北崇的瞭解,其實還是要從秦叔寶對他的打壓說起,縣政府法制辦,這樣的辦公室真的存在感不強,很多時候,都是作為體現上級意志的輔助部門出現的。
然而……關鍵就是在這個然而上了,陽州的民風彪悍,經常有熱血上頭的事情發生,由於宗族觀念強,大規模械鬥的現象也經常出現,這種情況下,法律宣傳的必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而負責這個事情的,就是法制辦,他們不但要宣傳法律、擬定檔案,更要到地方普及法律,而法制辦總共就三個人,辦事員就只有廖大寶,更別說主任是秦叔寶這個冤家。
去鄉鎮跑,未必是苦差事,鄉鎮也能接待,但是普及法律絕對是費力不討好的差事,而條件允許的話,誰不願意呆在區裡享清福?
所以這差事,大部分就落在了廖大寶身上,他又不能反抗,所以十六個鄉鎮他跑了一個遍,而且對當地的民情,也是相當地熟悉——不熟悉民情,你怎麼排解矛盾?
然而,正是這種基層的積澱,讓他在短短的幾年內,對整個北崇區,都有了相當明確的認識——他下基層下得不情願,但是既然下去了,總要工作的吧?
因為這個原因,他結識了王媛媛,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今天在新區長面前很露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