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場合鮮見這種事情,但是兩家投標商都很硬氣的話,也確實不用介意主家。
林瑩敢賭,但是王總不敢賭,他終究是國企官員,投標成不成,那有種種的原因,他表示個不滿就行了,沒必要賭上身家,“別這麼小氣嘛。”
“不敢賭,你就不要說三道四的,傷和氣啊,”林瑩冷冷地一笑,她是海潮集團的公主,哪裡怕這麼個小小的副礦長?這話說得真是富貴逼人!
“超過六千一百大卡的煤,從來沒有賣過這麼低的價錢,”王總嘆口氣,臉色越發地不好看了,“林總家大業大不在乎……”
“王總。咱們還是喝酒吧。”康曉安心裡這個火,真的沒辦法再說了,這不是喝多了,根本就是沒喝就多了,沒事你招惹林瑩幹什麼?考慮到對方以後會對自己有幫助,他不得不強壓怒火,笑嘻嘻地發話,“有爭議可以慢慢地溝通。陳區長。隋書記,咱們開動吧?”
陳太忠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做生意做得吵起來很正常,打起來的都有呢。
下午一上班,白鳳鳴和孟志新來到了區長辦公室。經過篩選,招標辦大致圈定了四家,這就是向招標組的各領導彙報來了。
不過招標雖然嚴謹,功夫在棋外,只看他們圈定的四家就知道了,王寧滬介紹的華亨實業當選了,這家提供的煤炭是五千二百大卡左右,含硫量適中,敞開供應。報價每噸兩百零五元——這是進煤場的價格。
李簡的煤是五千大卡以上,報價是每噸兩百,數量只限在五萬噸,胃口不是很大,他在投標的時候強調了,自己走的是汽運,車皮不好協調。
海潮的煤分好幾款。大致可比的是,五千五百大卡的煤,林瑩的報價是兩百二,真正算薄利多銷,事實上。煤炭的定價並不完全取決於燃燒值和含硫量,分不了那麼細。採購煤炭時,只有下限沒有上限。
也就是說,買煤方制定了標準,超過標準多少,那是你自己的事兒,五千五百大卡的煤,你願意當成五千二百的賣,那我也買,但未必會給你多結賬——有本事你賣給那些要五千五百大卡的去。
事實上,煤炭的定價是非常有意思的,這裡不多做探討了,主要還是看運輸方式和距離的遠近,以及煤礦主想賺多少。
林瑩報的這個價格,真的很公道,五千五百大卡的煤,往下探這是好煤,往上探,也勉強夠得上動力煤的標準,選一下還可以煉焦。
但是她報的六千大卡的煤,就不是很厚道了,居然是兩百八十五一噸,不過她報的車板價不高,只有一百五十五,拋去稅費基本上等於空忙一場——車板價是煤炭裝進車皮時的價錢,也就是說鐵路等費用要達到每噸一百三十元。
其實戲法兒人人會變,這個時候發家的商人,大多都是有原罪的,她報的車板價看似不高,然而海潮有一點優勢,做為一個民營企業,合理避稅的手段真的不要太多,小煤窯的煤炭收起來,成本也要低一些。
烏風山在這一點上是完敗,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優勢,國企的車皮可以走計劃內,就算也要求人,隨便意思一點就完了,根本不是海潮那種民企可以比的,只這一塊就省老錢了。
所以他們沒有報車板價,直接就是進站卸貨的價格,六千一百大卡左右的煤,他們只要兩百四十五一噸,每噸足足比海潮低了四十元——多一百大卡不是大問題,關鍵是每噸四十塊,十萬噸就是四百萬!
“這個烏風山的誠意很足啊,”陳太忠看得就想笑,只能拿起一根菸來,掩飾自己的表情,“十五萬噸不夠,訂他們二十萬噸吧。”
“那其他的份額呢?”白鳳鳴請示區長,“李簡這個是五萬噸,兩家加起來就是二十五萬噸,給華亨多少?”
“華亨這個價錢可是雞肋得很,”陳區長琢磨一陣,眉頭微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