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專案會搞成什麼樣子,你心裡也有數,”陳太忠嘆口氣,“我做事一向追求完美……爛尾工程,咱真丟不起那人。”
“誰說這專案一定會爛尾了?”yīn京華可是急了,直接就發問——這個專案爛尾的可能很大,但只要是做專案的,沒誰會憋著勁兒把專案往爛裡做。
“看,你也知道有爛尾的可能,”陳太忠也沒興趣說下去了,他笑著發話,“老哥,要真是黃二伯的意思,他就給我打電話了,咱不帶這麼扯大旗的,小心我跟二伯檢舉你哈……回頭來北崇,咱們好好聊。”
“你不信,可以打電話給二叔嘛……”yīn京華的聲音戛然而止,下一刻他嘆口氣,無奈地看一眼旁邊的黃漢祥,“這傢伙掛了,還說我扯您大旗幹私活。”
“唉,”黃總聽得嘆口氣,好半天才哼一聲,“這種事兒他不聯絡我,是心裡有怨氣呢……算,找個地方喝酒。”
“那這事兒怎麼弄?”yīn京華能理解黃二叔的無奈,原本是要幫著陳太忠搞這個專案的,不過這個專案有點大,暫時不能盈利的前景,也讓人比較難說話,而黃總的xìng子比較粗疏,就將此事暫時丟到了一邊。
這次是有人看上這個專案了,託人來關說,黃漢祥有不得不幫忙的理由。但是令人撓頭的是,京城人想下去做專案——起碼在建設的時期。要撇開北崇人。
而且那邊都打聽清楚了,北崇區說話算數的,是區長而不是區委書記,而這最年輕的區長。還是黃家力捧的新秀——事實上。他們知道這個專案,都是因為陳區長規劃做得不錯。
所以在他們看來,這個專案能在北崇落地是極好的,自家佔了大頭,多少也給北崇留點米,尤其是有黃系人馬在地方上保駕護航,這個工程就沒什麼問題。
這個想法有點一廂情願,黃漢祥一聽就知道,陳太忠十有仈jiǔ不會答應,他跟小陳接觸得不少。非常明白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做事力求完美不說。關鍵是為人很正。
當然,陳太忠作風比較糜爛,管不住褲襠,這是一個令人詬病的缺點,但是誰沒年輕過?而且小陳對女人從來不用強,都是講個你情我願——前一陣新華北報上登了一則緋聞,黃總也聽說了,但接下來的調查結果證明:小陳根本沒動窩邊草。
所以黃漢祥不想打這個電話,他是極看重面子的主兒。有個許諾在前,這是食言而肥。他又擔心小陳直接頂了自己,所以就拖著不辦。
可現在那邊催了,又有小道訊息說,陳太忠對這個專案不感興趣——不說京城裡有人打探類似訊息,起碼陽州市黨委書記李強就表示,北崇那邊在考慮,未必能保證配合。
黃漢祥一想就明白了,陳太忠找別人打聽訊息,而不是找自己落實,這原本就體現出了一種生分——或者,小陳已經聽說,黃家這邊要預設支援這個專案了?
總之,以黃漢祥的xìng子,他原本就不支援這種**裸地損公肥私的事,真不想打這個電話,但是馬上要開大會了,方方面面的利益交換很多,人家要黃家的支援,也不是白要的,肯定會有一些回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黃總的身份也不能例外,他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讓yīn京華打這個電話,至於說對面的回答,也是他想像得到的,這一刻,他也是百感交集。
“還是回頭我打個電話吧,”黃漢祥聽到yīn京華如此問,只能悻悻地嘀咕一句,“他媽的,這張老臉算是掉得沒邊兒了。”
“太忠也太不懂得變通了,”yīn總附和一句,“還是太年輕氣盛。”
“所以說,年輕就是好啊,”黃漢祥站起身往外走,嘴裡繼續爆粗口,“尼瑪,要是我年輕三十歲……再跟我說顧全大局,我也會頂回去,問題是現在裝不了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