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並不能確定,直到黃和祥親口證實了這個訊息。
但是一旦說開,問題就跟著來了,黃書記說得這麼透徹,他還合適硬頂嗎?
官場裡大多數人的共識:壞人前程,比斷人財路更為可恨——財路斷掉還可以再找。前程上一時的蹉跎,就可能一步遲步步遲。
“嗯。我知道,”陳太忠遲疑一下,終於決定正視這個問題,“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困惑,首長有首長的難處。”
這個話說得……還真是彆扭,黃和祥知道陳太忠的頭難剃,卻是沒想到,自己已經把姿態擺得這麼低了,對方還裝瘋賣傻,不但不直接表態,連主動請示的話都沒有,反而給出這種半軟不硬的話頭子。
跟我家二哥一個德行,也是無法無天的主兒,黃書記心裡暗哼,不過他也不打算退步,索xìng敞開了說,“那個油頁岩專案的落實,對我有幫助,對北崇也有幫助,你配合一下。”
“這個專案很可能爛尾,”陳太忠心一橫,索xìng硬邦邦地頂回去,“爛尾也就算了,北崇財政也可能因此揹負鉅額債務,這個事情我不能答應……有別的需要賣力的,我義不容辭。”
合著就你自己搞能搞成,別人就都不行?黃和祥很想說這麼一句,不過再想一想,小陳的擔心是他忽略了的,黃書記光想著紫家撈一票走人,留下點破爛,北崇也不算毫無所得。
至於說會影響到陳太忠的聲名,他是半點都沒有考慮,換個地方再做官,過去的糊糊事兒還會有誰在意?不怕說一句刻薄的——正處的名聲重要,還是正部的進步重要?
而且這是從上到下決定的專案,責任也不會承擔到北崇的頭上,以後若是有人翻舊賬,那得罪的可不光是紫家和黃家,誰有這個膽子?
可是陳太忠這麼一說,黃和祥就反應過來了,這個可能xìng還真是客觀存在的,這麼大的專案無疾而終,固然可以是“交學費”——畢竟手續正確,但是拉兩個人出來背雷也正常。
這個程式應該是這樣的:專案一旦到了後期,會繼續跟上面要錢,要超出預算的錢,上面給的話就繼續賺,直到上面再也不給,專案就“不得不”暫停。
至於會停到什麼時候,這個……你懂的。
在這個繼續要錢的過程中,就可以跟地方上化緣,高速公路還講個地方配套費呢——這麼大的專案,怎麼能光讓上面出錢?
投資了這麼多,就差一點點就可以了,地方上你沒多有少給點,反正建設時你們已經得利了,等這廠子建起來,地方上需要支援,可以儘管開口嘛。
然而必須指出的,這個化緣是做給上面看的。
這就是所謂的做戲做足——資金實在緊張啊,我們都不得不跟地方張嘴了。
在大多數情況下,地方上遇到這種情況,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麼大的專案,又是京城下來的關係,誰敢不配合?
事實上,擱給貪一點的地方官,這也是撈錢的好門路,靠著這麼大的背景,吃點回扣很安全,誰敢去查?至於說地方上財政開了窗戶——公家的錢關我鳥事?任期到了拍屁股走人。
但是這麼扯來扯去,專案的“暫停”,沒準地方上就要承擔一些責任:專案方可以說,其實地方給我一點——或者地方上再給我點,專案就差不多了。
發生這種事,除了出現意外情況,地方上背雷也不會背得很重,其實就是個為投資失敗而扯皮的過程。但終究對官聲有損,而且這種事。對地方上的經濟會有所打擊。
黃和祥可以不把陳太忠的官聲看在眼裡,但是同時他也知道,小陳是很看重自家經濟發展的——其實換一種角度看,這就是政績。在意政績的官員很多。這並不奇怪。
擱給黃書記本人,也不能容忍別人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