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的組成結構——大部分是私企、三資企業等,小部分是個人,國有企業欠款……真的是太少見了。
當然,論起國有企業的欠錢能力,怕是比前三種型別加起來都多,但那只是針對裝置款、工程款之類的情況,對上政府號召的捐款,國企那就是老實孩子裡的老實孩子。
那三種型別都是體制外的,不想出錢的時候會想盡一切手段,而國企則不同,捐也是捐的國家錢,不過是從一個口袋轉到另一個口袋了。
尤為重要的是,對那三種情況,政府沒有太便利的制約手段,國企則不同,你一旦敢爽約,就算有人有心放過你,但也架不住別人歪嘴——這是國企啊,敢欺騙組織,那個誰誰,你這個廠長想不想幹了?
所以,陳太忠太明白這個註腳的威力了,凌洛這純粹是把賬推到趙喜才身上了,但是,他抓的就是不文明現象,又豈會因為有個替死鬼而善罷甘休?
“上一任的賬……這一任也得認吧?”他看著臧華,似笑非笑地發話了,“咱是一黨專政的國家,政策有連續性的,臧市長……我這就是胡言亂語,有認識不到位的地方,您儘管批評我好了。”
我要想批評你,真的有太多話要說了臧華的嘴角抽*動一下,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你指望下一任官員認上一任的糊糊事兒,這總得看我們的心情吧?
當然,這種沒有覺悟的話,他是不會說的,所以他就強調一下,“通德的財政,連著開三年天窗了,今年才好一點兒,所以有些不合理的承諾,我是不打算承認的……一直到現在,因為某些不負責任決定,通德的財政壓力都很大。”
趙喜才不但離任了,而且下臺了,所以臧華不怕這麼說,事實上,趙市長確實給他留下了一個爛攤子,他有理由抱怨。
壓力大的話,那就能者上不能者下啊陳太忠嘴邊,真是數不盡的冷言冷語在等著,不過臧華的日子不好過,這也是省裡的共識,他也不好在這個上面叫真。
通德本來就是看天吃飯的農業大市,經濟在省裡是倒數的,趙喜才還是個能折騰的,將通德岌岌可危的財政捅得千瘡百孔,沒有一兩年,根本緩不過勁兒來。
“不想補交,這個心情我真的能理解,”陳太忠微微一笑,轉頭看一眼凌洛,“凌廳長同意的話,我無所謂的,不過就是在報紙上的不誠信名單裡,登一下嘛。”
他想得很開,反正這錢到不了文明辦手裡,他自然是無須介意到了什麼地方,尤其是臧華是省裡出了名的杜老闆力捧之人,你凌洛不想要這個錢的話,我又何必去出頭?
當然,他也不會就這麼屈服於臧華的壓力,姓臧的你繃著一張臉在我面前說兩句,我就放棄了自己的堅持,那還怎麼形成個人的風格?
於是他要堅持“曝光”——其實以陳某人的傲慢,這已經算是給對方面子了,總算是他考慮收不回欠賬該怎麼辦時,想到過這種可能,所以這話說得也很自然。
“上報紙……”臧華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了一絲表情,似是憤懣、又似是無奈,他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陳太忠,緩緩發話,“國有企業的名單也上嗎?”
這話問得很明白,私人小企業,你想曝光隨便你,反正臧華主政通德,市長大人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行了,不會因此對那些企業產生歧視。
但是國企就不一樣了,你在省報上一登,通德這邊就得有動作,就算不把責任人擼下來,也得懲治一下,而且更糟糕的是……這種情況下,追不回所欠的款項,通德市委市政府,多少都要擔一些干係的。
簡單說一句就是,對國企來說,曝光是比補齊捐款更讓人為難的要求。
當然,以臧華在杜毅面前的份量,他輕描淡寫地處理一下責任人,又死活不追繳欠款的話,也沒人會揪住不放,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