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陳區長髮現了第二個嚴重問題,語言是個大問題,他要想深入瞭解點情況,語言關是必須要過的,在他的感覺裡,陽州話似乎比法語還要難懂一點——起碼他學法語有詞典,這陽州方言,應該是沒有字典的。
當然,陽州人裡能熟練說普通話的人,肯定也不少,但是對陳主任……對陳區長來說,會說普通的人都不是很純粹,不夠質樸,他更願意聽到基層的聲音。
不過還好,緊接著那司機和跟車的人也下來了,雖然對於朝田人來說,陽州話也有點難懂,但終究是一個省的,而這二位也屬於那種見多識廣的,聽了一陣,還是弄明白了事情經過。
簡而言之,就是悅賓樓一樓的舞廳,剛ォ有兩夥人因為爭奪小姐,發生了衝突,其中一方是陽州的混混,用本地話說就是“炮”。
衝突的當時,陽州有七八個炮在現場,對方只有兩人,不過身材高大下手也非常狠,說一口東北話,虧得炮們敢打敢衝,追著兩個人就打出去了。
大廳裡面就說這個事兒呢,“東北人就咋了?來陽州就乖乖地盤著,這是麻哥不在,要不管就直接噴了。”
“這個地方果然很民風彪悍,”陳太忠這就算親眼見識過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的,正費力琢磨呢,只聽得外面傳來“嗵嗵”的幾聲悶響,短暫的寂靜之後,就是不盡的驚叫和譁然。
後來大家ォ知道,那倆東北人被陽州人打走以後,去門外的車裡取了一長兩短三支槍,頭上的血都不擦一下,就折返現場,短槍是五四,長槍是土製的五連發霰彈槍。
折回來之後,當場打死兩個人,然後二人轉身,施施然離開,面對三個黑洞洞的槍口,陽州的炮們登時就啞口無言了——人家不但有槍,而且敢直接對著腦袋開噴,這樣的亡命之徒,誰敢惹?
然後……陳太忠很快就知道為什麼不對勁了,大約是在凌晨零點左右,有人敲他的房門。
陳主任又喝了一陣啤酒,ォ剛剛睡下,他睡得很輕,聽到敲門聲,禁不住就嘟囔一句,“這大半夜的,誰啊?”
“先生要服務嗎?”一個嬌媚的女聲在門外響起,“還可以抽獎,抽中就再來一炮。”
“滾,”陳太忠厲喝一聲,不過令他無奈的是,門外的女人也秉承了陽州人的蠻橫,不停地敲門,聲音由小到大,到最後,他相信自己要是不出面的話,整個樓層的客人都會被吵醒——可以媲美三級地震了。
“尼瑪真是欠揍,”他有點忍無可忍了,說不得坐起來,開啟天眼隨便向外面一看,然後……他就愣住了,司機和跟車的已經被人控制住了,一個他沒見過的女人在敲門,門兩邊有四五個人貼牆站立著——賓館的房門有貓眼。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無須再提了,陳太忠並沒有被那幾個人伏擊到,他開了門之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身一閃躲到了門口的飲水機後面。
別人還想控制他,結果他一抬腿,就將飲水機踹了出去,手一伸又操起了身邊的衣架,“悠著點啊,我們老大是美國人。”
這話說得挺及時,那邊都有人從腰裡拽出槍來了,聽到就是一愣,“美國人……美國人就能隨便殺人嗎?”
美國人不能隨便殺人,但是陳某人的東北口音……確實是個問題,兩條命案啊,那倆東北人跑了,警方自然要調查一下悅賓樓裡的住客。
那個很青澀的服務員說了,某個套間裡,住的就是個東北人——起碼聽起來是東北口音,於是警方就過來拿人。
這真的是一個糟糕透頂的誤會,尤其糟糕的是,陳主任……陳區長他來得偷偷摸摸的,不但變幻了樣貌,甚至他還沒有準備好合適的身份證。
身份證好說,隨便就做一個出來了,但是跟其身份相匹配的相關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