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區長心裡就是這麼打算的,雖然他老婆在咬牙切齒地詛咒某人,他還是就像沒聽說過此事一般,當然,他也有屬於自己的優越感——老子一個堂堂的區委常委,因為一點虛無縹緲的事情,去向一個小村子道歉,你們受得起嗎?
“說什麼知情不知情的,你覺得……我會在意嗎?”陳太忠冷笑一聲,掛了電話。
“喂,陳區長……”粟強還待說什麼,聽到電話裡嘟嘟的結束通話聲,氣得直接把電話摔到地上,“莫名其妙,真是蠻不講理。”
粟區長這裡響動這麼大,自然是驚動了其他人,不過大家探頭看一看,發現粟區長氣得都渾身哆嗦了,忙不迭又悄悄地溜走。
但是隻有粟強心裡清楚,他的哆嗦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害怕,他原本是文廟區的副區長,去年六月調任紅山區常務副區長,對於陳太忠的可怕,他比別人更清楚——市委可就是坐落在文廟區的。
至於說東臨水那邊的事,他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知道的也確實不多,無非就是大兄哥的兒子在那邊做點買賣——陳太忠在東臨水乾過,可丫現在已經不是鳳凰的幹部了。
這個錯誤的判斷,導致了他老婆的侄兒被人羞辱,粟區長驚聞此事。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是陳太忠親手抓的人,相較而言,他更願意毒打一頓攛掇此事的傢伙——我艹尼瑪,紅山區可乾的事情那麼多,誰讓你打這個主意了?
懊惱歸懊惱,但是對東臨水放出的風聲,他也不打算認真對待。有些事情存乎一心即可。認真的話,那就輸了,他身為堂堂的常務副區長。跟一個小村子的村民叫真,那還不夠丟人的,也顯得太著相了。他心裡想的是——沒憑沒據的,陳太忠你還真敢跟我計較這些?
正經是我的人被打傷了,以前的手尾也處理乾淨了,這就夠了——要不是看你姓陳的面子,這種恩怨,哪裡有那麼容易解決的?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心想忽略此事,陳太忠卻是給自己打來了電話,說是這件事沒完。姓陳的你欺人太甚啊。
他義憤填膺了足足有十分鐘,然後抬手撥個電話,怒氣衝衝地發話了,“我粟強,找李凡是……整整一下午,為什麼他的手機一直不在服務區?”
沒過多久,李村長來村委會接電話了。他聽完之後,很委屈地回答,“粟區長,這一下午我的手機都開著機呢,應該在服務區。”
“那你是說。我沒給你打電話了?”粟區長微笑著發問。
“這我真不清楚了,”李凡是乾笑一聲。卻是不肯接這個屎盆子,自打東臨水借了二百萬,類似場景他遭遇得太多了——我不頂,別人不會領情,覺得那是應該的,正經是我頂了,也就頂了,最糟糕的也不過就是得罪人,還能怎麼樣?
正經是,對李村長來說,不認常務副區長的賬,這機會並不是很多,有太多的時候,他想把自己的苦衷彙報給上級,哪怕是炸刺都無所謂——村幹部嘛,素質低一點很正常。
但是非常遺憾的是,上級領導根本不給他炸刺的機會,尤其是區領導,對他這個村長來說,就是高高在上了,眼下有老村長撐腰,他真不怕粟強這個常務副區長——隨便換個副區長,也許我會考慮,但是我還就不怕你粟強,老村長要收拾你了。
所以面對粟區長的恐嚇,他皮裡陽秋地回答,“電話您可能打了,不過我們這邊的訊號不是很好,這個情況您要理解……對了,您今天來嗎?”
“我早就要去,一直聯絡不上你,”粟強咬牙切齒地回答,他已經想好了,就去一趟東臨水,陳太忠那貨跟瘋狗似的,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了。
正經是他現在在市區,去東臨水的話,天就黑了,黑燈瞎火地道個歉,也沒人看得見不是?粟區長心裡暗暗盤算,做完此事之後,跟姓陳的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