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了你的問題,輪到你回答我了,你剛才答應了的。”
史允中深吸一口氣,看一看身側坐著的隋彪和趙根正,心神多少穩定了一點,於是他就站在那裡發話,也不肯再坐下,“陳太忠同志你問吧。”
“剛才我看到了,你試圖威脅我們北崇的投資商,”陳太忠微微一笑,“那是北崇剛簽訂了投資協議的合作者,你考慮過後果沒有?”
3621章前倨後恭(下)
“我不是威脅,只是調查瞭解的程式,”史允中心裡明白,自己當時那麼做,一來是求個震懾,二來也不無試探之意——陳太忠不夠強硬的話,他也不介意帶走王瑞吉調查一下。
當然,這個心思,他現在是不能承認的,“我的一舉一動,都經得起質詢。”
質詢二字,可未必是陳區長的質詢,也可能是陳市長的質詢——我這是做給人看的。
如此說話端的是滴水不漏,他甚至隱隱指出:我問王瑞吉那句話,不無透漏一點風聲的意思,難道你沒有想到?
“王瑞吉現在,還有兩個人看著吧?”陳區長不為所動,他淡淡地問一句。
“這個行為可能冒昧了一點,但我必須謹慎,”史允中慢吞吞地回答,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陳區長的左手——那隻手離菸灰缸非常地近,他做好了隨時躲避的準備。
“該說你什麼好呢?”陳太忠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今天發生的事情,真的太打臉了,簽約現場搞出這麼一幕來,而且市紀檢委差點把王瑞吉弄走,真要帶走的話,這個專案還能成嗎?以後得嚇退多少投資者?北崇還怎麼發展?
就算眼下沒帶走人。王瑞吉肯定估計也有了陰影,對以後的合作,影響真的很大,別的不說,在北崇的地盤上發生這種事,這說明北崇區政府護不住投資商啊。
陳太忠沒有辦法再往深處想了,再想的話,他就又要忍不住動手了。此事真的是要多噁心人有多噁心人。全北崇都知道了,一個喜慶的投資簽約儀式上,區長和投資商差點被市紀檢委帶走——這得多打擊民心?多打擊民眾對政府的信心?
對投資商的打擊。影響也是極其深遠的,娃娃魚養殖專案因此會受到影響不提,王瑞吉會受點委屈也不提。只說王總是出身於陸海,那是國內數得著的富豪圈子,這個訊息一旦傳出去,陳某人在陸海商人裡的形象,真的就崩壞得差不多了。
小小的手段,影響卻是極其惡劣,所以他必須追究,“是實名舉報吧?”
若是匿名舉報,你也敢做出今天這種缺德事情來。真的別怪哥們兒禍及家人,這是你太欺負人了,欺負我倒也罷了,你損害的是整個北崇的利益。
史允中也知道,自己今天做的這件事情,性質有多惡劣,尤其是當他聽說。昌鴻根本沒有這麼多資金的時候,他越發地確定了一點——我就是徹頭徹尾的一杆槍,具備兵器的全部屬性,但是卻被人拿在手裡,身不由己。
“實名與否。這個我不好回答你,這是原則。”史書記沉吟一下,還是堅持本心,幹了紀檢監察這一行,就不能怕這個,不過他也無意替人背黑鍋,“但肯定是有人舉報了……我跟你無冤無仇的,犯得著嗎?”
“你肯定沒聽說,我連中紀委的幹部都打過吧?”陳區長笑眯眯地發問。
這話一出口,別說史允中了,隋彪和趙根正都聽得兩眼發直,我艹,中……中紀委的幹部啊,陳區長你不要這麼兇殘好不好?
“沒有實名舉報,但是有省紀檢委的一些領導,比較關注,”驚愕過後,史書記當機立斷地表態——我只是一枚卒子,冒充棋手的話,對自己就太不負責任了。
“是省紀檢委的哪些領導?”陳太忠沉聲發問,這麼丟人的事,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