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說。果不其然,聽到這話,陳主任淡淡地掃他一眼,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他隱約能感到對方眼中的森森寒意。
屈主任是聰明人,雖然是走投無路了,但是若沒有點別的想法,也不可能去挑釁脾氣出了名暴躁的陳主任,所以他並沒有害怕,而是將話繼續說了下去。
“違規操作的性質一旦確定,市裡肯定要沒收咱們的相關收入,可能還會罰款……陳主任,您就算覺得我不值得救,可是總要為咱單位考慮一下吧?”
“唉,可惜了”,陳太忠沉吟良久,看著他搖一搖頭,他已經明白了屈義山的用意,這傢伙從私人和大義兩方面同時說,而且還把送錢的事情說在前面,那就更顯出後者的重要性了一一這廝把我對科委的感情摸得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他真的有點可惜,屈主任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遺憾的是此人不得不被犧牲了,在官場上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走商場倒還是一條出路。
陳太忠當然不能容忍市裡從科委捲了錢走,沒錯,曾學德你是打過招呼,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線,你收拾老屈也就算了,你要真敢衝我的科委伸手,靠,哥們兒能容忍你打臉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別給臉不要!“所以說,我救你是沒用的”,陳主任面無表情地話了“關鍵是你要自救,弄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別讓打算幫你的人家這就算一個變相的承諾了,屈義山賭的也是這一把,聞言登時大喜,站起身子笑著點頭“陳主任您的指示,我絕對不會忘記的。”
陳太忠猜的一點都沒錯,屈主任知道陳主任對科委的感情,他唯一拿不準的是,曾學德泰山壓頂一般地壓過來,也不知道太忠主任會不會因為種種原因略作忍讓,畢竟,據說陳主任和曾市長也有一些交情的一一而陳主任做事也不缺大局感。
張開封已經向他表示過了,此事應該不會太嚴重,反正張曾二人的恩怨,當事人是最有言權的,可是屈義山心裡不靠譜不是?
其實,自打屈主任放棄了進入即將組建的國土局的想法之後,他已經對官場不再戀棧了,只是想多賺一點錢享受生活,不過當此事真的輪到頭上的時候,他還是免不了慌張。關鍵時刻,他還是準備了一套可能打動對方略說辭,眼下終於奏效了。
看著他喜不自勝的樣子,陳太忠這心裡可就鬱悶了,再想一想剛才自己的話,怎麼品味,怎麼覺得像是一個小貪官被抓了,求大貪官來保,結果他這個“大貪官”還允諾了一一隻要你自救,我就不會坐視。
這都是什麼破事兒啊,他心裡苦笑一聲,開啟了桌上的電腦,也不再看屈義山,我不迫你錢,不過是覺得沒必要為這種小事叫真,順便鞭策你為科委創收而已,你當我真的稀罕?
該來的終究是未了,約莫十點半左右,兩個紀檢監察干部出現在了文海的辦公室,文主任一個電話就將屈義山喊了過去,這也是來人想到了陳主任和屈主任在一個辦公室辦公,估計是不想引起什麼誤會,所以才在文主任辦公室等著帶人。
陳太忠站在二樓欄杆處,面無表情地看著屈義山被帶走一一這個時候他肯定不能躲在屋子裡,否則會引起別人不負責任的聯想。直到紀檢妻的車開走,他才淡淡地看文海一眼“算是雙規嗎?”
“唉,不知道啊”,文海搖一搖頭,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參加某人的追悼會,要多沉痛有多沉痛“紀檢委說是先了解一下情況……唉,小屈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糊塗事呢?”
“紀檢委都沒定性呢,你倒是知道了?”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聲音大得離譜“文海,請你自重一點,一把手要有個一把手的樣子!”
紀檢委來的時候,動靜挺大,曾學德有意噁心張開封,紀檢委來人居然坐了一輛噴著“紀檢監察”字樣…的白色麵包車,科委大院裡辦公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