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在公路上停下來的時候,磚廠的人就知道不妙了,昨天晚上知道了最近風聲比較緊,而眼下看來,這風聲似乎就是衝著這裡來的。
那些非法招來的工人,早就被鎖進地下室了,那倒不是很要緊,不過任由人參觀,萬一現什麼事情,也不是個事兒,所以廠裡就將養的狗放了出來。
要說這廠裡的狗,並不是什麼名犬,就是素波本地的土狗,似乎還夾雜了一點德國黑背的品種,但是這狗性子暴躁,而且個頭很大,每隻都是九十斤以上——九十斤以上的狗,只看那個腦袋,頂得上小牛了。
不說別人,就是趙明博這堂堂的大所長,見到這三隻狗,在走近的時候,也禁不住拽出了隨身攜帶的六四小砸炮——這是出來辦正經事來了,他是帶了槍的。
三隻大狗隔著鐵柵欄門沒命地叫著,躍躍欲試地想衝出來,趙所長情不自禁地看一眼身後的陳主任。
陳太忠正在惱怒中,昨天的一場雨,讓土地變得泥濘了許多,他一路走過來,腳上的皮鞋也見了不少泥點,見老趙回頭,禁不住一皺眉,冷冷地哼一聲,“讓他們開啟門,在我跟前,狗也敢咬人?”
有他這一句話,磚廠自然是要開門了——他們不認識趙明博,但卻是知道,這一行人絕對不簡單,要不然昨天晚上,縣城裡也不會傳出這樣的訊息。
門一開,三隻大狗就迫不及待地衝了出來,開門的人也沒當回事,不知道是有意縱容,還是覺得這些狗不會傷人。
但是,他們怎麼想到,是他們想的事兒,外面的人可是不敢怠慢——隔著門兒就看到這三隻狗兇了,誰知道這狗下嘴狠不狠呢?
“咦,回來回來,”磚廠的人還在那裡假巴意思地叫呢,冷不丁見到陳太忠向前兩步,衝那三隻狗冷哼一聲,“給我滾開!”
沒見過大狗的主兒,真的想象不到九十斤的狗能有多大,不過這也是無所謂的事兒了,反正陳主任一聲吼之後,那三隻狗登時就全身一抖,居然就嚇得夾著尾巴癱在了那裡,喉嚨裡傳出呼嚕呼嚕的低聲哀鳴。
這幾隻狗咬慣人了,是極其兇猛的,磚廠的人心裡有數,眼見對方不但能把這狗嚇住,而且還有人果斷地拔槍,心裡就算不甘心,也不敢再存心地去挑釁了。
可是這種情況下,範雲海還是被人打暈了,然而,這也正常,因為總有這樣那樣的人判斷錯形勢,是的,打暈他的是同在一起吃苦受罪的工友。
這位也見識過兩次突擊檢查,但最後那些人,也是被磚廠老闆搞定了,其中一次,一個不肯跟著大家一起投訴的傢伙,居然就因此脫離了苦海,成為了管理人員。
他一直想有樣學樣,眼見現在表明態度的機會來了,說不得暴起一拳,硬生生地將範雲海打暈了過去——天底下的事情,往往總是這麼滑稽。
接下來的事情,自是無須再說了,幾個負責磚窯管理的傢伙見狀,拔腳就溜,而車隊這邊人雖然多,但多是領導幹部,同時還有不少女性,倒也沒誰去阻攔。
同行的其他四個警察紛紛地撲上去,開始控制這些人,不過,還是有那腿腳靈便的,不走大路而是貼牆根四下開溜。
陳太忠沒有上前幫著捉人,眼下警察能將人全部捉住固然好,有漏網之魚就更妙了,是的,他並不認為將這些人全部抓住,就是什麼好主意,除惡不盡的話,他將來才能找到理由再次介入——就像當年張大慶想自,別人都不願意接受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公路上警笛大作,卻是有三四輛警車呼嘯而至,原來政法委書記林忠東早就安排好了,要分局裡抽調出精兵強將,遠遠地吊著檢查的車隊,一有情況,火上前支援。
在解救出這個磚廠的三十多名勞工之後,警察們不待領導的吩咐,刷地四下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