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房間,辦公室主任輕聲問了,“是不是透過骨頭對比,您能看出來是不是同一個人的?”
婪主任心裡還是傾向於相信甄宮正作假了畢竟那廝的口碑在那兒擺著呢,再說市中院民二庭庭長的辦事能力,他也是深信的,所以就琢磨著,姓甄的這傢伙,是不是拿了別人的光片啊?是以有此一問。
這問題顯然夠犀利,跟始作俑者的想法基本一致,然而,專業的就是專業的,造假的那廝仙氣再足,有些東西還是模仿不來的,隔行終究如隔山。
像耿主任就看出了,這片子是拼接出來的,要不然他看一張片子兩秒都用不了,也用不著八張片子足足用了十分鐘。
不過這個事實,實在讓他有點無法理解,按說有人要作假的話,直接拿別人以前的片子充數不就行了?哪一個骨科大夫還不認識三五十個跌斷腿的?
說穿了,片上動手腳,主要是換片子,拼接的情況真是聞所未聞一他當然想不到,造假的那廝並不是骨科大夫,手裡也沒有現成的合適的片子,要不真的也就直接換了。
由於這個事實委實有點怪異,他就不能貿然表態,真正的專家多都珍惜羽毛,聽樊主任如此問,他點點頭,“不同的人,骨骼肯定是不一樣的,不過小樊你放心,剛才的片子絕對有問題。”
耿主任不想在此事上糾結,他只需要現在再拍一下片子就行了,好沒好,好到什麼程度了,那是一目瞭然的,到時候對比片也行,骨骼肯定對不上的。婪主任一聽,合著人家耿主任早就看出問題來了,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了,當然,人家不想告訴他原因,他也就不問了,專家嘛,誰還沒點怪癖?
兩人再走進屋之後,樊主任看甄庭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了,話也更冷漠了,“準備好了嗎?準備好就去放射室吧。”
婪主任並不是只帶了骨科專家來,他還帶了三個人,身邊就跟著一個,這麼多人盯著,也就不可能再有什麼砒漏了,又有院方的積極配合,於是一個小時之後,片子出來了。
不用等異子洗出來,耿主任就知道結果了,在光機前面看幾眼,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心裡說不得暗罵敗類。
等片子洗出來,洗片子的那位都看出來了,一邊往外遞片子,一邊嘀咕,“這片子沒什麼問題啊,好得挺快的。”
這下,耿主任受不了啦,接過片子隨意看一眼,冷哼一聲向桌上一摔,轉身就走,“什麼好得快?根本就是沒問題。”
甄宮正已經覺得不對勁了,不過他真是沒什麼可解釋的,今天他感覺確實不錯這身體恢復得快,跟我有什麼相干呢?
等見到耿主任摔了片子走人,他一直沉著的臉在瞬間就變得刷白,說不得一把抓住身邊的樊主任,“樊主任。我真的是骨折了的,前兩天腿還腫著呢。”
直到這時候,第二人民醫院的大夫才敢湊過來,耿主任本來就是省裡的骨科權威專家,而且這次又是“政法委辦事”旁人只能遠遠地站著看一能讓你遠觀都不錯了。
見他過來,甄宮正又心急火燎地一指,“樊主任,那就是給我看病的張主任,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問他啊。”
“走吧,回去對比一下片子”樊主任臉上黑得都快趕上鍋底兒了,他已經接近暴走的邊緣了,麻痺的你小子現在還在裝。
他就算再不明白再外行,也知道這一比片子,就要真相大白了,假的終究是假的,耿主任氣得都轉身走人了,誰是誰非,一目瞭然的事情。
倒是那位張主任走過來,還是一副穩重的表情,伸出手就想跟樊主任握手,“你好,認識一下,我就是,”
“這麼年輕就是主任醫師了?”樊主任根本不理他伸出的手,而是上下打量對方兩眼,“我看你還不到三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