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袋麻包就擱在城門內外,一旦有警,可以隨時把城門給重新封堵上。
那些鹿角和羊馬牆也是壘的好好的,還有一些地方有殘留的弓箭射擊過的痕跡……清軍在去年曾經幾次路過保定,看到城池守備森嚴而且駐軍很多之後,這才放棄了強攻保定的打算,在大軍圍城的那些天,整個保定府城都是無人敢入睡,每天每夜,整個城池都是在一種十分驚恐的狀態中渡過,這種情形,一直到洪承疇領勤王兵馬趕至之後,城防越來越穩妥,城中的人心這才安定下來。
今日午時,有一小隊騎兵從城門處疾掠而過,守城門的直接就是一個遊擊將軍,原本看到來騎是想攔下盤查,但是一看衣襟打扮,這個遊擊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來者穿的是飛魚服,腰間挎的是繡春刀,帶隊的是一個錦衣衛千戶,從官服模樣,再到風塵僕僕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打京師兼程趕過來的。
這樣的人,守城門的自是不敢攔他,由著這一隊錦衣旗校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等孫良棟一夥又趕過來的時候,這一次進城,卻是沒有適才錦衣衛們進城時那麼輕巧容易了。
……
……
“一杯水酒,替張軍門辭行,且祝軍門一路順風吧。但盼到了京師,雖有小厄,但能逢凶化吉!”
剛剛入城的錦衣旗校,就是來提保定巡撫張其平入京,詔書甚急,前幾天,剛有詔旨下來,也很簡單:內閣奉上諭,保定巡撫著山東布政使張秉文補授。
另外還有一道,亦是一句:內閣並兵部奉上諭,保定巡撫張其平失陷城池七,人丁無算,著取來京師問罪。
一共便是這兩句話,便是決定了兩個封疆大吏的終身榮辱。
旗校一入城,城中的大佬們就是聽到了訊息,紛紛趕了過來。由洪承疇出頭,請旗校們暫緩“開讀”,請入廂房喝酒吃茶暫候,程儀自然湊了奉上,然後便是在花廳裡置了一桌酒宴,替張其平送行。
張其平是一個老官僚了,科名和洪承疇只差一科,又是犯官,眾人心知他此去必定不得返,此次東虜入關,殺傷甚慘,尤其以保定為甚,而此時秋後算帳,包括幾個巡撫和好幾個失掉士兵的總兵在內,包括援剿總兵祖寬,山東總兵丘磊,山東巡撫顏齊祖,俱是拿問京師待罪。
第四百二十章 眾督臣(2)
這一拿問,九成都是要人頭不保,兵部尚書楊閣老懞皇帝倚重,但舉止失措,排程錯漏甚多,此時非多找一些替罪羊不可,否則的話,不殺別人,自己就是不好交待,崇禎皇帝在戰後將問責之權交給提調指揮的統帥來進行,這荒唐之處,也是不必多提了。
就拿這張其平來說,整個保定鎮不過萬把兵,還多是帳面上的兵馬,真正的能出戰的不過幾千人,如果他野外求戰,那就真的成了浪戰,不僅不可能獲勝,保定城池也非保不住不可。
但道理是這個道理,皇帝在當時也認可張其平的做法,不過因為失掉太多的人口和城池,此時非要拿張其平的人頭來對天下人和保定府的百姓士紳們做個交待了。
這個道理,張其平明白,在座的人也明白,所以皇帝用人這麼用法,越來越不得人心,除了少數親信之外,幾乎沒有人願為崇禎效命,到最後崇禎連個願替他督師的人也找不出來,道理就在這裡。
刻忌寡恩,用人不當,法度也失衡,天子自己帶頭壞法,不失盡人心才怪。
最少在這座中,所有人心裡都明白,張其平說是死的冤枉也是冤枉,高起潛都沒事,吳襄等遼東將領沒事,張其平論死,肯定是過了。
說是死的不冤,倒也說的過去,畢竟失陷城池和人口極多,巡撫是最高長官,難辭其咎了。
張其平自己倒也瀟灑,洪承疇向他敬酒致意,他便舉起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