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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差人們手中的皮鞭不停的揮舞著,但也很少真的落在人身上。
畢竟都是本鄉本土的住著,真正的絕戶事少幹為妙,平時乾的壞事雖多,但得罪的人家最多一戶兩戶,這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頭,得罪的人太多,將來被人指指戳戳,被人罵生孩子沒屁眼,這滋味也就委實太難過了。
但差役們的遲疑卻激怒了丘曉林,當下顧不得自己的身份,策馬揚鞭,向著一個差役頭目使勁抽過去:“作死麼,這兩天不騰出一兩千間屋子來,大軍回來不住城邊,濟南城你來守是不是?”
城中原是有軍營,但這一次丘磊是打算要這個功勞,所以回援全軍也要提起精神來守在城牆上頭,但想叫魯軍這些兵油子住城牆上下那是絕無可能,住兵營又太遠,所以就只能在城門邊上騰出民宅來叫士兵居住。
一幢民宅也就住不超過十人,兩萬多人,騰兩千間以上的普通民房,這個倒是確實經過計算,還真必須得要這麼多。
丘曉林揮鞭如雨,打的一群差役雞飛狗跳,捱了打,差役們也暴燥起來,開始把那些堅決不肯離開家門的百姓往門外拖,不聽話的便是鞭子和棍子招呼,很快,城門附近就是一片哀哭之聲,老人和孩子們哭成一片,壯年男子多半在前一陣子應募當了民壯守城,但家門口出事,城頭很快就是軍心不穩,有不少民壯都是蠢蠢欲動,要不是浮山營在這幾天裡一直訓練他們,用軍法和軍紀約束,怕是整個城頭都一跑而空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破局(1)
“丘中軍,好威風,好殺氣啊。”
就在丘曉林仍在怒吼著下令差役打人攆走住戶的時候,幾哨浮山兵悄沒聲的從幾條街道和巷子口處出現。
步騎皆有,旌旗飄揚,軍容齊整,一出現,就是與丘中軍領著的那幾十個魯軍家丁有鮮明的不同之感。
儘管這些家丁都穿著棉甲,戴著頭盔,但就是不如浮山軍人的那股子精氣神,兩邊一對上,彼此都站在場中時,那種鮮明的差距,立刻就是十分鮮明明顯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是張遊擊?”
丘曉林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儘管在事前已經做好準備,但再一次面對張守仁的時候,他還是變的驚慌失措起來。
在登州的那一次見面經歷,實在是給丘中軍留下了極為不美好的回憶啊……
“呵呵,是我。”
張守仁卻是如老熟人一般,他策騎向前,跨下高大的烏雲踩著碎步,以昂然之姿,一直來到丘曉林的身前。
在張守仁上下打量之下,丘中軍不免有些惱羞成怒,當下冷哼一聲,對著張守仁道:“張遊擊,難道還想重演一次六百破三千?那一次的事,是我家大帥不願多生事非,也是給劉軍門一個面子,不然的話,當時我們也有萬八千人,你六百人能濟得甚事?今大帥率兵就在往濟南的途中,你擅殺丘參將,就等著大帥怎麼發落你吧。”
一個好牌手,哪怕就是一手好牌時也該不露聲色,而眼前這丘中軍雖然生的一副好皮囊,人長的十分漂亮好看,但明顯是一個脾氣很壞,不恤民生,而且也沒有本事的一個紈絝廢物。
一番話說出來,又挑釁張守仁,又是把自家底牌露的乾乾淨淨,這般蠢貨,張守仁也懶得和他多說,當下斂了笑容,冷然道:“百姓居處都是這般的陋室,遮風擋雨罷了,丘遊擊你把他們趕出來,叫他們往何處去?萬一凍餓死一些,皇上聖明燭照,你如何交待?”
先搬出皇帝來,大帽子一壓,丘曉林的腦子頓時一滯,張守仁也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當下便令道:“請丘遊擊和他的部下回營裡頭去住吧,不要在這裡擾民,城外韃兵窺伺,我們自己亂起來,成什麼話。”
說罷,他便是打馬離開,在身後卻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