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虜,請點收吧。”
宣完旨,太監奉親王令的身份沒有了,很利落的給張守仁請了個安,又向著認得的陳永福和黃澍打了個招呼。
“殿下厚賜,臣不敢辭,只得叩謝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禮不可廢,親王在大明是禮絕百僚,文武一品,見王亦需兩跪六叩方可,旨意宣來,也只下聖旨一等,怠慢不得。
“殿下說,方今天下多寇亂,國亂思良將,望徵虜多加努力,早滅賊寇,還大明一個清平世界。”
“是,請公公上覆殿下,臣一定照周王殿下吩咐去做。”
“那,奴婢告辭了。”
在浮山營內文武將官的簇擁下,這個傳旨太監帶著從人飛馳而出,一路趕到周王府邸的宮城城門之外,他是內監,無須驗對牌等物,自是昂然直入。
待到銀安殿內覆命後,周王的一個心腹內臣便是笑道:“殿下對這個徵虜將軍,倒是大方,難道將來有用他之處麼?”
“寡人只是親藩,用武將何用?”周王年過中年,不過保養的很好,看起來精力也很充沛的樣子,他嘆了口氣,用低沉的聲音道:“當今國事如此,真正是國亂思良將之時,些許微物,不過是叫他到湖廣多效力罷了。”
“原來如此。”
“湖廣打的好,我河南便不會有事了。”
“正是此意。”周王點一點頭,笑道:“叫襄王頭疼去吧,孤但求河南無事最好。聽說這張守仁有點跋扈,我河南鎮要用他何益?”
“殿下聖明!”
一群王府幕僚內臣,齊齊讚頌,周王臉上飛金,一副志得意滿智珠在握的模樣。
……
……
十月初四開封城為浮山軍補足了糧草,幾方勢力也是都送了糧食和錢物過來,軍心稍振,但開封城中的訊息傳出,也令得軍中的河南新軍感覺十分痛苦。
兩三年前,河南只是鄣德一帶有饑荒,幾年之後,鄣德和衛輝兩府情形更壞了,開封這裡是省城,居然也是饑民遍地,一想到這一點,全軍心情又復大壞。
不管好壞,總是要按佈置來行軍的。
原本渡了黃河過來,已經到了開封,可以往南經朱仙鎮,又復往夾縣,再往南陽,再下一站就是襄陽了。
這個路程近,道也好走一些,不過張守仁決意繼續向西,經洛陽,下宣陽,往南陽,再下襄陽。
除了往洛陽是官道筆直,保養不錯,也是平時來往的大道外,從宣陽到南陽的路程就比較遙遠,再往西一點,就是勳陽地界,有商南、武關、商州、永寧等關隘和城池,這些城池再往西所包圍著的,就是赫赫有名的商洛山。
這座大山,西連陝西,東接河南平原,南連湖廣,綿延千里,山中村寨甚多,土匪杆子無數,官兵想入山進剿實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丁啟睿撲騰幾年了,李自成在商洛山中一樣過的逍遙自在,現在已經有塘報訊息,李部可能順山道南下,往房、竹一帶的大山中去,明顯是要和張獻忠會合了。
所以張守仁走洛陽這一條道,自是有他的用意在。
往洛陽一路,已經在河南畿內深入,所見慘狀也越來越嚴重,一路上到處是出來逃荒的饑民,但河南處處災荒,他們又往哪裡去?沿途所見,到處是倒斃而死的餓死鬼,未死的,則是在路邊吃樹皮,找野菜,但處處流民,一地的蝗蟲把所有的帶綠色的東西啃的精光,真真是不給老百姓活路了。
初九日到洛陽地界,因為士氣有些低落,這一日提前一個時辰紮營,冬天雖是日短,此時陽光也還好,立好營後,除了留下輪值人員,允許士兵自由外出。
適才過來的時候看的清楚,沿著官道兩側近城池的地方有兩個集鎮,相隔不過五六里,看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