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種熱度,像要從他的身體裡衝出來……只想這樣,不要停,千萬不要停。
他貪心的想。
“佟鐵,我知道你沒睡著。”
清清亮亮的聲音。這會兒,連聲音都覺得這麼好聽。
他睜開眼睛。
她跪在他的身側,正瞪著她那雙大眼,透過眼鏡片,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睡衣的袖子捲到手肘處,露出牙雕似的小臂;看到他睜眼,她便伸出瑩白的小指,挑了一下他睡衣的衣襟兒。
“把衣服脫掉。”
他坐起來,慢條斯理的脫掉了上衣。
“褲子。”她手指又比劃了一下。臉上已經開始熱——還好他現在人也木木的,看起來迷糊的要命。看到他脫的只剩下平腳褲,她抿了唇,“行了!”她忙說,愣是把那句“別脫光了”嚥下去,換成了“你,趴下”。
他看著她。
她臉上紅的跟什麼似的。
她比劃著,讓他快一些。
他看起來,頗有些無奈。
難為他了,是吧?
“快啊。”她只好催促——老天,她這是……她咬著自己的嘴唇,這輩子沒幹過這樣的事,逼男人脫衣服……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再說,這男人是她丈夫。
他慢吞吞的轉過身去,伏在床上。
棉花球裹著茅臺酒,在他的肌膚和她的手掌間千迴百轉。
空氣裡浮動著奇異的香氣。
從小腿、腿彎、大腿……到腰和背,一寸一寸的,被一種涼和暖交替的俘獲,酥麻感蔓延開來。他的身體,好像變成了鋼琴,在她細巧的手下,想要唱歌,這真是一種很愉悅的經驗……他微微的閉著眼睛。
最後一滴酒,從碗裡滴到他後背上。
棉花球已經用光。
她呼了一口氣,把那隻漂亮的荷葉碗放在身邊;手指按到酒滴上,輕輕的將這最後一滴慢慢的熨開。
手下,他的肌膚很有彈性,觸感很好。
剛才只顧得給他搓酒,沒有留意。
現在看一眼。
他背部的輪廓很優美。因為抬高了手臂,肌肉的線條被提上去,一條一條,條理分明;手臂上的肌肉,鐵一樣——不知道敲一下,會不會發出“噹”的一聲響?
她想著,手上的動作便慢下來,終於,不動了。
。
他也不動。
她忽然的把手收回來,幾乎立刻從床上彈起來,胡亂的拉了被子來給他蓋上。
不料被子才拉過來一半,她的手腕便被他扣住了,她眼前一花,整個人被他撲倒在身側。
她張了嘴巴,低聲驚呼。想要掙開,掙不動。額上竟冒出了涔涔的汗。
“別動了。”他的手臂,扣住她的腰身,身子俯下來,下巴擱在她肩窩上,“就這麼待著,別動。”
她果然不動了。
他的額頭很燙。抵在她的腮上,讓她的臉也跟著燙起來。
心跳的什麼似的,她暗暗叫苦。早知道,不多事,就讓他睡著好了。
“佟鐵……”
他收了一下手臂,“有什麼事,明早再說。”
她嘆了口氣。
佟鐵,我雖然不是豌豆公主,可是一個瓷碗硌在後背,我怎麼能等到明天早上?
“不行。”她又掙了一下。
這個女人!
他懊惱的撐起手臂。
她挪開兩寸,伸手從身下拿出那隻碧色的瓷碗,亮給他看,順便丟給他一個大白眼。
趁他愣神,她一把推開他,從床上一躍而起。
他的床很大,她跨了四五步才跳下去,急急的穿上拖鞋,推開房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