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救了你也讓我們覺得像是吞了個蒼蠅一樣,噁心。”
“給錢還不接受就更噁心了,誰知道他想拿著這個人情要什麼呢,說白了,不就是挾恩圖報麼。”
“那種進去過的真的沒什麼底線,還不如痛快點宰一筆。”
噁心,蒼蠅,挾恩圖報,沒什麼底線,宰一筆……
這些詞彙放在謝為身上是那麼格格不入,甚至很可笑。
李芷絨聽著無比刺耳,垂在桌下的手指不自覺狠狠絞緊t恤的布料。
霜降
-太陽是顆啟明星。
後來過了很多年後,李芷絨回憶起這一天,回憶起自己當時的心情和所說的話,都依舊有種為自己驕傲的感覺。
她的思緒並沒有被陳彥宏帶偏。
震驚過後,長睫微微顫了顫,水晶般剔透的黑眸裡沒有半分鄙視的情緒,只有一些殘留的震驚。
“不,小舅,我不覺得錯怪你了。”李芷絨看著他,淡淡道:“一碼歸一碼,你打人了就是錯。”
“就像你說的,救我的那個人曾經坐過牢又怎麼樣呢?”
“法律都已經放他出來了,你又憑什麼揪著不放,憑藉臆想妄下定論?”
有的時候,人心往往最可怕,比板上釘釘的法律還要不通情理。
然而在陳彥宏聽來,李芷絨這套理論是十分不可理喻的。
“你怎麼回事?”他皺眉盯著她,很是不滿:“今天吃錯藥了吧?為了一個殺人犯一個勁兒的跟我鬧彆扭?”
“到底誰跟你說什麼了?還是那殺人犯找到你面前討人情去了?我跟你說!那群有前科的人一個個都精神不穩定!”
一口一個殺人犯的,聽著真刺耳。
李芷絨此刻很有種想罵人的衝動,但她也知道要是自己真在衝動之下說什麼了,家裡人肯定會去找謝為的麻煩……
他們的不講理和看不起人是事實,都到了不加掩飾的程度了。
李芷絨深吸口氣,勉強自己平靜下來。
“沒人找我,只是你們說話我不愛聽。”女孩兒精緻的巴掌臉繃著,冷冷說:“什麼叫救了我也讓人噁心,宰一筆?”
“小舅,在你們眼裡我是一個商品麼?還是你覺得沒人救我更好?”
李芷絨故意把話說得偏激轉移話題,陳彥宏作為一個實在不怎麼精明的蠢貨,思緒當然會被帶跑。
他瞬間忘了他們剛剛爭論的主角,有些抱歉的抿了抿唇:“怎麼可能啊,蟲蟲,你小舅我多疼你你還不知道?我剛才那話就是一時氣憤,哪兒是衝你啊……”
是衝著他覺得比螻蟻還不如,根本瞧不起的那種人。
李芷絨拎著包站起來,淡淡道:“我不吃了。”
本來就沒吃多少,在這麼待下去,剛才吃的那點兒都得吐。
她拒絕了陳彥宏送她回去的提議,自己下載了一個叫車軟體準備叫個車——奈何第一次用這種app,小姑娘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地界兒要是想叫計程車,還得自己往外走一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