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絨墨鏡背後的雙眼看著天空上的太陽,低聲道:“但我不知道具體有多少,想找人幫忙計算一下。”
從前她不在乎這些,只知道自己這輩子有用不完的錢可以揮霍就行了。
但自從上次見到了陳彥芝和李擎威對於新家庭的態度……她也不得不開始覺得錢還是算明白了,然後再穩穩攥在自己手裡更妥帖一些。
應妤汐對她這個決定很是贊同,忍不住大讚:“早該這樣了嘛,就說你之前有點沒心沒肺的。”
李芷絨笑了笑,半晌後有些猶豫的說:“還有一件事……”
“嗯?”她聲音有些小,應妤汐沒太聽清:“什麼?”
李芷絨沉默下來,安靜半晌才搖了搖頭:“沒什麼。”
只是她這幾天在整理自己的財產時突然想起來當時看到的一沓房產證裡,有一處的門市房是在長安街的。
後來她特意找出來看,發現真的是,而且離謝為那個修理廠還挺近的,就隔了不到半條街。
理論上,這怎麼不是一種緣分呢?
他們都在同一條街上有房子了。
李芷絨下意識的就想把那套房子打理出來,萬一以後……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她總覺得會有的——畢竟二十歲的心臟跳躍的很快,一團火燃起來了也很難澆滅。
但李芷絨知道現在總歸不太適合說這些小心思。
直白說出來了應妤汐不但不會幫她打理,還會罵她神經病,戀愛腦。
嗯……好像是有點。
所以為了不被批評,那就先不說了吧。
李芷絨在自己腿上抹著防曬霜,思緒漫無目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想著很多事兒——
譬如也許養著養著袋鼠,她自己也就什麼都不想了。
時間也是一團‘火’,可以燒過心裡另外的一簇,因為漫長無聲的歲月才是最深刻的一劑藥,可以治癒一切。
她就不信,有什麼能讓她一直忘不掉。
小寒
漫長孤寂的人生中,光明為數不多才是底色。
都說三十才是人生中的一道坎,但在邁入二十八歲這年,謝為就面臨了一個幾乎是目前人生中最艱難的抉擇。
謝鳶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差,透析的次數越密集她的身體就越來越遭受不住。
好像到了必須要做手術的時候,可這麼大的手術……風險根本不亞於保守治療。
光是術後的排異反應,就沒人能保證女孩兒能挺過去。
那段時間,謝為抽菸抽的特別兇,人也瘦了一圈,基本是‘形銷骨立’的狀態。
雖然經濟狀態在這兩年不斷接零件製造的狀態中已經轉好,現在不用擔心錢這種基本問題了,但人身上名為‘精氣神’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用錢就能買來的。
又是一年八月天,京北的高溫很燥熱。
謝為從醫院開車回修理廠的一路都忘了開空調,直至快下車時,才發現後脊樑骨的汗微微浸溼了薄薄的布料。
鬢角也出了汗,晶瑩的汗珠從高挺的鼻樑上滑過,落進寬鬆的領口裡。
回到修理廠,謝為看著烈日炎炎的午後一樓裡空空如也,便也沒強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