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樣了。
李芷絨強撐著虛軟的身體下床,行屍走肉一樣的飄到窗邊。
她很久沒好好吃飯了,不光是身上,連手臂都沒有什麼力氣,但依然利落的拉開厚實的窗簾——
窗外明媚的陽光刺得她眯了眯眼。
李芷絨不閃不避,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執著的盯著那隱藏在茂密枝椏後的太陽一角。
亮澄澄的,富有生命力的……
“早上好。”她聲音嘶啞,喃喃道:“你又活過來了。”
李芷絨花了一小時時間在浴室裡把自己洗漱乾淨,頭髮吹的半乾,髮梢時不時的凝聚小水珠垂落在清瘦的鎖骨裡。
黑髮下的巴掌臉本來是浮著一層不健康的蒼白的,被熱水燻了這麼久,泛起兩抹紅暈。
她在地上找到自己那因為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插上充電器——最新款的蘋果機差點因為這些天彈出來的堆積訊息弄的宕機。
李芷絨輕輕挑了下眉,等了好幾分鐘那叮叮咚咚的震動聲才停止。
她點開微信,幾頁都是紅彤彤的資訊問候,置頂處的那個名字更是醒目的99+。
寧楚宸。
看到這個名字,女孩兒忽然生理性的一陣反胃。
李芷絨秀眉皺緊,強忍著不適按住飢腸轆轆的胃,深吸一口氣才點開寧楚宸的微信。
他先是給她發了許多條語音,得不到回應後又轉成了文字,一條條的全在勸她想開點,別和父母鬧彆扭,然後就到了十八天前——
寧楚宸打了一堆語音通話影片電話,隱約中,好像還登門了幾次。
後來的文字關心中又在責怪她太沖動了……
呵,衝動。
李芷絨唇角漾開一抹譏誚的笑意。
她深吸口氣,草草掃完最後幾行,在對話方塊裡打下三個字:[分手吧。]
隨後就果斷把寧楚宸的一切聯絡方式拉黑。
以最快的速度做完這些,李芷絨給好友應妤汐打了個電話。
對面秒接,聲音裡是不加掩飾的錯愕:“我天!你活了!”
李芷絨淺淺的笑了下,開口:“我……”
在應妤汐嘰裡哇啦的催促聲中,她頓了一會兒,才繼續問:“那天,救我的人,是誰?”
接近二十天的沉默讓李芷絨的口腔肌肉似乎都受到了一些影響,她聲音很是乾啞,還有種笨拙的口吃感,在彆扭的慢慢重新學一樣。
應妤汐在對面沉默片刻,再開口時就帶了些哭腔:“蟲蟲,你、你到底怎麼樣了啊?”
她叫她的小名,是毫不掩飾的擔心。
李芷絨閉了閉眼,慢慢說:“我、沒事。”
“可、可是你都大半個月不肯見人了,之前你住院的時候也不肯見人,我問叔叔阿姨他們也什麼都不說……”應妤汐是真的擔心她,邊哭邊問:“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會掉進河裡的?”
十八天前她聽說女孩兒‘不小心’掉進河裡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跑去醫院看到手術室的燈亮著,李芷絨的父母在門外坐著哭……
應妤汐嚇的腿都軟了,後來聽說李芷絨不願意見人,只好瘋狂的給她發微信打電話,還來了李家好幾次。
但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