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之下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從此都會支離破碎,她陷入崩潰,卻不想獨自一個人崩潰,所以下意識就去口不擇言的傷害別人。
但那是最疼她的父母,看到他們傷心,她又怎麼可能好過?
憑什麼?為什麼?
李芷絨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是憑藉肢體意識在開車,漫無目的,不知不覺就開到了朝遇河的天橋上。
她走下車,走到橋上看著下面湍急的河流,周身包裹著獨屬於三伏天的燥熱溫度,悶到發暈,腦中唯一的想法竟然是水裡一定會很涼吧?
李芷絨並非是刻意想自殺,只是在神經快要炸裂時那一瞬衝動的衝動無法壓制,想讓她瘋狂逃離這混亂的世界。
跳下去的一剎那她就後悔了,因為她不會游泳。
幸而有那一雙有力的手托起她,讓她這麼愚蠢的行為只付出了嗆幾口髒水的代價,還沒有更糟。
別人犯了錯,讓自己經歷了一次從死到生,李芷絨在醫院躺著的時候,就發誓再也不會這麼蠢了。
只是腦子一時還轉不過彎來,回到家後又自閉了十幾天。
這段時間,她從身邊無時無刻都有鶯鶯燕燕的圍繞變成’門庭冷落‘,從而領悟出來一個道理——
真相被揭發只對她來說是種毀滅性的打擊,對父母而言,這可能是種解脫。
李芷絨記得從前她有一點小病小痛,陳彥芝和李擎威都會緊張的不行,日夜陪在她身邊噓寒問暖悉心照料。
可從住院到回家,他們出現的次數就並不多了。
雖然她死死關著門不想被人打擾,可是他們也並沒有執著的要看看她情況的意思……
大概是終於不用裝下去了吧,可以把精力都投入到新家庭了吧?
醫院這個特殊的地點讓李芷絨想起了許多從前的事,越想越覺得難過。
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掉,眼眶鼻子都紅紅的,在白皙的巴掌臉上分外明顯。
寂靜的深夜裡,只有女孩兒細細的抽泣聲。
從頭到尾,在她的敘述中謝為就沒有發表過看法,安靜的就好像旁邊沒他這個人一樣。
李芷絨倒能理解。
畢竟她的’悽慘‘也是建立在抱著金磚的基礎上,依舊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強多了。
在普通人眼裡,她大概就是個什麼都不缺還覺得自己很可憐的矯情批,不能被人共情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而李芷絨其實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安慰,她只是憋的太久了,想和人傾訴一下。
和關係太近的人,她的自尊不允許自己這麼軟弱,什麼都說不出口。
反倒是謝為這種’不遠不近‘的人,正好。
倒豆子似的說了這麼一通,憋悶了許久的心臟彷彿裂開一絲縫隙,沐浴著陽光在呼吸。
李芷絨手背抹了把霧濛濛的眼睛,下一秒,看到了謝為修長的手心攤開在她面前——
“別哭了。”他聲音淡淡,明顯有些生澀的安慰著:“吃塊糖。”
他大手裡躺著一塊紫色包裝的糖果。
李芷絨眨了眨眼睛,半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