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爺子讓周氏拿出錢來,打發人去鎮上買酒買菜,又將一大家子人都召集在一起,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連守信這一家已經分出去另過的。
走進老宅的大院,連蔓兒就感覺到了喜氣。她們走進上房的時候,屋裡面已經坐滿了人。
“老四,坐到這來,坐你大哥跟前。”連老爺子見連守信帶著張氏和幾個孩子來了,就笑著招呼道。
連守仁從秀才、到監生,現在又做了官,又是長子,他的地位在連老爺子心目中,是無法動搖的。連守信雖然不能和連守仁比,但也是在十里八村建立了威望。是個成功的莊稼人。所以在連家的兄弟中,連守仁居首,連守信稍微次之,卻也排在連守義和連守禮的前面了。
連守信答應了一聲,並沒有按照連老爺子的指示,往連守仁身邊坐,而是離著連守仁稍微遠一些。坐在了連守禮的旁邊。
張氏帶著連蔓兒幾個,就在炕梢的炕沿上坐了,正挨著趙氏和連葉兒兩個。
“海龍上次來。說是不日就能幫我補上實缺。當時不只爹你不相信,就是我,也不敢相信。誰不知道。這捐監生,是沒有門路不行。要實缺,就不是啥樣的門路都行。不只要有門路,也要這履歷、文章得了上官的賞識,要真才實學,這才能輪到實缺。”
連守仁盤著腿,坐在炕頭上,說話的時候,還打著手勢,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味道。
連家上房東屋的炕頭。歷來是一家之主連老爺子專屬的坐席。以前就是連守仁,也就是在炕頭的炕沿上坐一坐。而現在,連老爺子坐在炕頭的炕裡,連守仁就挨著他,也坐在了炕頭上。
“誰不知道我爹有才幹。就是這些年,運氣不好。現在好了,終於熬出來了。以後,就看我爹大展拳腳了。”連繼祖坐在炕沿下的椅子上,笑著道。
“……這是宋家娶咱huā兒的時候,答應了咱們的。huā兒在宋家。哪天不催個三四遍,就是臨盆的時候,嘴裡還唸叨著這件事。huā兒給他宋家添了千金,宋家老夫人高興,看重咱huā兒,這才多加了把勁兒。這也是咱huā兒的體面。老爺,咱們可總算熬出來了……”古氏嘴角含笑,眼角卻是溼溼的。
淚是真淚,笑也是真笑,與剛從宋家回來的時候,那種硬撐出來的笑,很是不同。
“宋家辦事挺有意思的。”連蔓兒就道“上次給大伯捐監生也是,提前啥信兒都沒有,哐當一下子,就拿來執照了。這次也是,大伯孃去看huā兒姐,在宋家待了有半個多月沒,宋家也是一點信兒都沒透。大伯孃這回來也沒幾天,這上面的文書就下來了。”
“你這孩子,說著話是啥意思?”連守仁就不高興了,立刻沉下臉道。
“蔓兒一個孩子,想到啥說啥。老大,你以後要做官了,這個涵養,你得有。”連老爺子就打斷連守仁的話,說道“這個事,依我看,宋家他是幫忙活動,可這畢竟是官府的事,不是宋家說了算的,有些事,宋家也不能就提前未卜先知。官府下來文書,走的那是驛道傳送,肯定比他們送信啥的要快。”
“老太爺這話說的有見識,就是這麼個理。我在宋家的時候,huā兒女婿還跟我說過這些來著。就是他那話,說的太文,我不太懂,回來就沒說。老太爺說的就透徹,我一聽,就明白了,和huā兒女婿說的是一個意思。”古氏笑著道。
“爹,我也不是怪蔓兒說的話。現在,咱們家可不是啥莊戶人家了,該有的規矩,咱也該有。咱這說話,她一個小丫頭就隨便插嘴,別說官宦人家,就是平常人家,這也不像話。”連守仁就說道。
“大哥,我們就是平常人家。”連守信開口道。他說的我們,自然是指自己的一家六口。
“他大伯說啥規矩,我還聽說有規矩,家裡商量事,女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