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六郎點頭。
“咱爺到底是咋厥過去的?”連蔓兒就問。
六郎吸了吸鼻子,就慢慢地告訴連蔓兒。一開始說的。跟連老爺子說的大致一樣,只是最後說到連老爺子暈倒前的事,六郎說了一些連老爺子、連守仁和連守義誰都沒有提及的情況。
“……吵吵起來了,老武家老太太罵咱爺,是老不休,還有啥老啥蟲的,還說咱大伯、繼祖哥都隨根,不是好人。……說大伯咋地了英子,是咱村裡的閨女。還說繼祖大哥……啥欺負他兒媳婦啥的……”
連蔓兒正喝著水,聽到這,差點沒把嘴裡的一口水給噴出來。
她就想來著,被賴租子、訛東西,連老爺子也不是第一次了。連老爺子有心理準備,怎麼會被氣成這樣。原來是有這麼一個緣故。
怪不得,租子沒要到,事情沒談妥,就被氣的用門板抬回來了。
“六郎,這些話,以後你可別和人說了。尤其是外人,你可千萬別說。”連蔓兒忙囑咐六郎道。
“嗯哪。”六郎點頭應承。
連蔓兒想起來每次從六郎這打聽了什麼訊息,需得給六郎些吃食。她就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剛才出來的匆忙,又沒準備,因此身上並沒帶吃的,隨身的荷包裡倒是有些銀錢。
想了想,連蔓兒還是打消了給六郎錢的念頭。
“六郎,一會等我們回去,你自己個到鋪子裡來一趟。就找葉兒吧,我讓葉兒給你準備吃的。”連蔓兒就對六郎道,“沒你們在太倉吃的好。”
六郎的臉微微有些紅,也沒說話,就從凳子上下來,又把凳子搬回剛才的地方。
“那、那我先走了。”說著話,六郎就出去了。
“剛才……六郎臉紅了?”連蔓兒就問連葉兒。
“好像是。”連葉兒道。
覺得時辰差不多了,連蔓兒就和連葉兒從西廂房出來。上房裡,李郎中已經給連老爺子診過了脈,正被連守信和五郎送出來。
“……儘管開方子,我讓小福跟著你去拿。”五郎正跟李郎中說道。
將李郎中送到大門口,連守信和五郎才回來,只讓小福跟了去抓藥。
連蔓兒就用目光向五郎詢問,五郎只是想連蔓兒搖了搖頭。
“一會回家再說。”五郎告訴連蔓兒。
連蔓兒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又回到屋裡,連守信和五郎都沒有坐下,只是站在炕沿前,和連老爺子說話。
“爺,一會拿回藥來,你老就按郎中囑咐的,按頓吃。藥錢啥的,你老都不用操心。”五郎道。
“爹,……這個事,你老有啥囑咐沒?”
連老爺子靠著行李捲,閉著眼睛,朝五郎和連守信揮了揮手。
“爹,那你老就歇著。我們回去了。”連守信說了這一句,一家人就從屋裡出來。
等他們走了,連守仁、連守義就都撲到炕沿前,緊張地看著連老爺子。
“爹,你、你咋就這麼讓老四他們走了!”
“爹,你這時候說啥,老四他們都能答應啊。”
“爹,老四就這麼走了,這……這可咋辦,咱家這就要斷頓兒了。”
“你們倆……都滾回屋老實待著去。”連老爺子突然睜開眼,低聲斥道。
連守仁和連守義相互對視了一眼,想要再說什麼。卻又不敢,只得怏怏地從走了出去。
“這都是孽……前輩子造下的孽……”連老爺子長嘆。
……
連蔓兒家幾口人回到家裡,坐到炕上,就都長出了一口氣。
“哥。剛才郎中給咱爺診脈,診出啥來了沒有?”連蔓兒先是問道。
“說是鬱結,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