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也沒有說話，小林千歲忍了忍，坐起身問道：“她呢？”

四周陷入了沉默，半響後女孩回道：“不會回來了。”

“什麼意思？”

“今天是向神明獻上祭品的日子。她……滿十一歲了。”

看出她的不解，凜把手枕在腦後，看著天花板說道：“被神明選擇傳話的童子，十一歲已經不符合他們的要求了，所以每當需要祭品的時候，這些十一歲的孩子們就是首選，用他們的話來說，‘這孩子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該回到她的神明身旁了。’”

在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小孩子了，他們像消耗品一樣被使用拋棄，不用多久又出現新的替代品。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一日復一日的枯燥麻木，他們只需要被打扮得和身份差不多，出現在前來祈求保佑或想要滿足心中惡意的信徒面前。

起初，來往的信徒大多詢問自己的壽命，後來慢慢的，不知從何時起把她當做了索命的死神。

“神使大人，您能告訴我那個人渣什麼時候死嗎？”

“神使大人，您能提早把那個賤人的性命收走嗎？”

“神使大人……”

“神使大人……”

小林千歲看著這些被慾望填滿嘴臉醜陋的人，眼中並沒有產生什麼情緒，她只是麻木的、毫無生氣的重複著蒼連讓她複述的話，好像成為了一個完美的人偶。

每天，只有回到那個昏暗的小木屋裡，才得到片刻的安寧。

三個孩子依舊默契的保持著距離，儘管年幼，但他們已經深知未來將會面對什麼，過多的感情只會讓活下來的人變得更加痛苦害怕，於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維持著疏離的關係。卻又是在深夜時成為彼此的一點點依靠。

————

“啊……夏天到了。”

凜的聲音吸引了兩個女孩的注意力，她們睜開眼，仰躺在床上沒有動，視線卻落到窗外螢火蟲飛過留下的點點星光上。

“真好看，像星星一樣。”

“對著它許願能成功嗎？”

凜那雙狐狸眼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他閉上眼睛似乎真的在思考想要實現的願望，片刻後低低呢喃了一聲：“算了。”

黑夜裡又安靜下來，只有外面的潺潺溪水聲，和叫不上名字的蟲鳴。

小林千歲依舊和剛來時沒什麼變化，即使有，她也不敢表現出一丁點來。

她看著那些鮮紅的倒計時出現，在不為人知的角落歸零、看著他們殺人、看著因為犯錯被鎖在小屋裡的自己……

看著……大火燃起，那個笑起來像只狐狸一樣的男孩，驚恐的被綁在臺上，永遠消失在火中。

她就這樣站在不遠處，聽著噼裡啪啦的火聲，男孩淒厲的尖叫、成員和那些信徒虛假的禱告……

她沒有哭泣、沒有感到害怕，只是靜靜的這樣看著。

淡然又無神的看著又一條生命的流逝。

數不清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著，散發出的光芒好看極了。

幼小的孩童仰著頭，用那雙將悲慼深深藏在眼底的眼睛，看著黑夜中閃爍著一顆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