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後,在一陣“噼裡啪啦”的骨骼聲響中,趙言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雖然還有些輕微的眩暈感,但已不影響他的行動了。
他要離開了。
將揹包中的幾件重要物件放入皮帶的夾層,然後將它圍在了腰上。這條皮帶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成,除了輕薄異常外,延展性也是極佳,圍上之後,並沒有給趙言帶來多少束縛感。
其實如果不在意瀰漫在空氣中那淡淡的臭味,地下其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棲身之地,不用在意風吹雨淋,也不需要忍受夏日的酷暑和冬天的嚴寒。
這也是聚攏在地下的人會越來越多的最大因素,但趙言不得不暫時離開他的棲身地,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吃東西了。
該補充能量了。
日出前的最後幾分鐘,天色已經有些發白,城市的街道上開始有早起的行人往來,但這條背街小巷處還是顯得有些昏暗。
幾隻流浪狗爭搶著從垃圾箱中翻出來的幾塊腐爛肉塊,彼此兇狠的撕咬著,戰況極為激烈,不時有失敗者夾著尾巴嗚咽著退開。
在一聲“咣啷啷”的金屬摩擦聲中,一個井蓋被推開了。
聽到金屬聲響,幾隻流浪狗落荒而逃,唯有一隻特別強壯的不甘的守護著自己的戰利品,朝著井蓋的方向發出示威性的低吼。
趙言從井口處鑽了出來,看了一眼那隻正衝著他低吠的流浪狗。只是一眼,那條強壯的大狗就不受控制的噴出了一大灘黃色的尿液,然後夾著尾巴,嗚咽著向遠處飛快的逃去。
我有那麼可怕嗎!趙言有些無語。
他快步朝外面寬闊的街道走去,這座城市正在醒來,趙言相信以自己現在的外貌,肯定不適合在外面行走。
必須抓緊時間了。
轉過一個街角,趙言習慣性觀察了一下週邊的狀況,然後他一下愣在了那裡。
他面前的一扇櫥窗玻璃上,映照出的是一個身穿市政維修工作服的老年白人男性的面孔:花白的頭髮,修剪整齊的連鬢鬍子,線條方正的臉龐上,一雙湖藍色的眼睛透射出如嬰兒般純淨的光澤。
趙言一時間寒氣大冒。
他沒有扭頭四顧,因為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眼花了,映照在櫥窗玻璃上的,正是他現在真實的相貌。
一張屬於死去的費力克斯的臉,卻對映在了自己的臉上。
趙言一時僵住了。
直到一個行人走過,以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個大清早就緊盯著空無一物櫥窗發愣的老人,他才猛然驚醒了過來。
趙言第一時間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不是與自身面板真實的接觸,但光滑的手感告訴他,自己的臉上並沒有那些濃密的毛髮。
這只是一個幻影,是那張面具帶來的功效。只是,為什麼會是費力克斯……
趙言略帶僵硬的離開了那個街口,在下一個街口的一扇櫥窗玻璃前又一次停了下來。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沒有行人,沒有攝像頭,周圍非常的乾淨。
趙言努力回想著近段時間與自己有過近距離接觸的所有人的臉。拉庫圖、溫德、王坤、趙德陽……一張張熟悉的臉依次在櫥窗玻璃上閃過。
最終定格在了一張普通的黃種人臉上:中村定,因傷退役的前傭兵小隊成員。
經過十幾次的試驗,趙言發現,面具的使用是需要消耗精神力的,而改變和微調,這兩者對精神力的負擔是有很大區別的。出於需要長期維持的考慮,微調的狀態顯然更適合自己。
趙言興奮的揮了揮手,念動之間,就能變成任何一個陌生人,面具的這個功效簡直是逆天了。
而非常明顯,這應該只是這張面具其中的一個功效而已。至少到目前為止,趙言還沒有體驗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