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說什麼呢?這位是蘇秀才的娘子,來家裡做客的。”
路老太聞言,臉色才鬆動下來,把人請了進去。
喚大兒媳婦上茶後,路老太笑著道:“原來是蘇娘子,不知道貴人到訪寒舍,有何貴幹?”
李雨微沒喝茶,仔細看了路老太的臉,才緩緩開口道:“路老夫人,孫女的命也是命,何必讓活人給死人陪葬呢。”
路老太手裡的茶碗忽然跌落在地,陶瓷破碎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陸家人都紛紛圍了過來。
路老太定了定神,站起來叉著腰罵道:“老三,你哪裡領回來的瘋婆子,滿嘴胡言,還不攆出去?”
路掌櫃沒有退縮,拿出小驊手上摘下來的手鐲,擺到桌上。
“娘,自從小驊戴了你送的手鐲,就夜夜做噩夢,命都快沒了。”
“老三,你是懷疑我害小驊?小驊不是我孫女嗎?我怎麼會害她?”
“娘,兒子也很困惑,摘下手鐲後,小驊身上的死氣就減弱了幾分,娘,你跟兒子說實話,是在給誰配冥婚?”
“什麼冥婚?沒有的事,別瞎想,生病了就去看大夫。
“娘,小驊都快死了,你就說實話吧,兒子求你了。”
路掌櫃說完,跪到了路老太面前。
“三弟,你逼娘幹嘛呢?小驊不舒服,咱多請大夫看看,花多少銀子咱都不計較,好嗎?”
路老大去拉路掌櫃,路老二見狀也去幫忙拉。
兩個嫂子,路老頭子,還有眾多侄子侄女都看著,也紛紛勸他不要逼路老太了。
路掌櫃救女心切,甩開兩個哥哥的手,跪下給路老太磕頭。
“娘,求求你,告訴我,那男子的墳頭在哪裡,救救小驊呀。”
這一會功夫,李雨微已經看清楚了路家人的嘴臉。
“路掌櫃,別跪了,我算到墳頭的位置了,就在凌地主家的祖墳那一片,你閨女的八字埋在他棺材裡,拿鋤頭跟我走。”
路掌櫃一聽,連忙爬起來跑到工具房去拿鋤頭。
回過頭來,他兩個哥哥卻是把門堵住了。
“大哥,二哥,你們這是幹什麼?”
路掌櫃剛聽到一線希望,心裡迫不及待要去救女兒,卻被兩個哥哥攔下,十分不解。
李雨微笑道:“路掌櫃啊,你做生意那麼精明,怎麼家事就一塌糊塗呢?還不明顯嗎?有人不讓你救女兒啊。”
“這,大哥,二哥,小驊已去了半條命了,我得儘快救她,你們不幫忙我不怪你們。但是別攔著我啊。”
路老太站起身來,慢悠悠扯了扯衣服上的褶子,才開口。
“老三,別去了,凌地主是給了銀子的,在村裡擺了婚宴,做了正式婚配法事的,你去鬧也於事無補。”
“什麼?正式婚配?我們做爹孃的和小驊她本人都不知情,就婚配了?娘,欺人太甚啊!”
“老三,你別生氣,全村只有小驊的八字元合,這是她的福氣啊,凌地主家大業大,每年得燒多少貢品給他們呀,在下面不一樣享福嗎?”
說這話的是路大嫂,邊說邊翻白眼。
“大嫂,既然是福氣,你怎麼不讓你女兒三丫去?”
“誒,三叔,這不是三丫的八字不合嗎?”
“不管怎麼說,我這個做爹的不能看著女兒去死,你們別攔著我!我必須去救小驊!”
“誒,三弟,對不住了,這事真的不能依你,這是全家的大事啊。”
“我不管,我要救小驊!”
一直沒出聲的路老漢,怒喝一聲道:“老三,別鬧了,你要是刨了凌家的墳頭,凌老爺震怒,我們全家都不得安寧!”
路掌櫃錯愕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