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的大大小小的暴發戶。這些人家裡的子女都會接受教育。同時社會上對於受過教育的女性的需求也越來越多了。這使得有機會接受教育的女性的數量大大的上升了,也使得更多的女性開始離開家庭,進入到一些以前完全由男性獨霸的行業。記者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那些主流的報紙,或者偏保守的報紙,依舊還不能接受女記者,所以德娜現在所供職的報紙只能是偏左翼的報紙。這類報紙大多很不穩定,說不定今天開張,明天就會因為發表了什麼不合時宜的文章,結果報社就被查封了。當然,這絕對不是限制言論自由,而是維護社會秩序。
不過左翼報紙也自有它的讀者群,所以雖然有這樣的危險,雖然不斷的有左翼報紙被查封,但也不斷的有新的左翼報紙出現。如今德娜就找到了一家剛剛開始興辦的左翼報紙——《晨星報》。
這家報紙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是新報紙,因為他的投資人,主編,記者們已經合作了很久了。只不過他們的報紙以前叫《旗幟報》,後來又叫《明燈報》,後來又叫《警鐘報》,後來又……現在叫《晨星報》。
“德娜小姐,您知道我們這家報紙的傾向嗎?”主編阿爾芒問道,他們報紙現在的確需要記者,而且從觀念上來說,他們也不排斥女記者。不過記者的政治傾向最好不要和報紙相反,要不大家都會覺得很不舒服的。
“我知道一些,你們是偏向左翼的報紙。”德娜回答說,“如果不是,你們也不會要女記者。”
“啊,這倒是,支援男女平等,男女同工同酬正是我們這些人的一貫的理念。”阿爾芒笑道。接著他就開始考校起了德娜的知識程度。
“我不能說自己已經讀過了大學,事實上,我正在為讀大學籌集學費。”德娜這樣告訴阿爾芒,“我來自美國的克利夫蘭,你知道那裡有一所不錯的理工學校的。可惜,他們雖然招收女學員,但是他們的學費很高的。我在克利夫蘭完成的中學學業,並自學了一些社會學,數學,以及工程學的東西,而且還學了法語和德語這兩門語言。我想我能夠勝任記者這個工作。尤其是,我的數學和理工科的只是還算不錯,如今巴黎正在舉行世界博覽會,裡面有很多的新的理工科相關的東西,這正是我的優勢。”
在這個時代,很少有女性會對數學和理工方面有研究的,即使後代,人們也習慣性的覺得這個行當應該是男人的地盤。所以阿爾芒立刻來了興趣,他本人在巴黎高等師範學院(巴黎高等師範學院的名字很土,但是這所學校卻絕對是法國乃至歐洲的頂尖的學府)讀書的時候學習的就是數學。於是他就隨意的給德娜出了幾道不算太難的數學題。而這種程度的題目也根本就難不倒德娜,她輕鬆的就解答出來了。
“嗯,很不錯。”阿爾芒說,“那麼社會科學方面,你讀過那些書籍?”
“自由主義的我讀過《國富論》,而左翼的社會經濟學,我讀過《1844年經濟學手稿》、《政治經濟學批判》、《剩餘價值理論》以及一部分的《資本論》。”德娜回答說。而她說出的這些書目,一下子讓阿爾芒睜大了眼睛——這個閱讀量,甚至都壓到了大多數專門學習社會學的大學生了。
於是阿爾芒拿出了幾個社會現象,讓德娜運用自己的知識來加以分析。結果,他再次驚訝的發現,德娜的確沒有吹牛,甚至她不但讀過這些書嗎,她甚至能理解它們,運用它們。她對於一些社會經濟現象的分析甚至比阿爾芒自己的答案都更深刻。
“一個少女,怎麼會有這樣的見解?”阿爾芒這樣想著,他當然不知道,隱退了的史高治在鴨堡裡給德娜他們分析過多少類似的案例。
當然,德娜的分析也不是完美無缺的,至少,有一個問題是非常明顯的。那就是德娜的表達太直接,太犀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