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非常黑，四周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冰冷，粘稠。

陸瑤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她從沒有感覺如此的冰冷過，那種冰冷，彷彿能穿透她的四肢百骸，從她的骨頭縫裡向外飄散。

“你為什麼要救她們？”突的，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陸瑤的耳邊響起，陰惻惻的，聽的陸瑤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你是誰？”

“我就是你啊。”那聲音有些尖銳，“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救他們，你憑什麼要救他們？”

“他們是無辜的啊。”陸瑤下意識的回答。

“他們是無辜的？”那聲音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他們是無辜的，那我就不是無辜的嗎，你就不是無辜的嗎，我們才是無辜的！”

說到後面，那聲音又尖銳了起來，“是我們創造了他們，他們的生命都是我們給的，他們怎麼敢對我們不敬？”

“他們居然敢忤逆我們，試圖掌控我們，傷害我們，他們就應該永遠的沉浸在黑暗裡，永遠永遠……”

“可是那些人已經死了。”陸瑤的聲音很平靜，雖然此時，她的心裡跟平靜扯不上一點關係，她心裡翻騰的厲害，這個聲音很輕易的就能攪動她的情緒。

“他們死了？”那個聲音微微一頓。

“是，他們死了，他們不是神，他們沒有我們活的那麼久，那些不好的獸人已經死去了，現在的只是他們的後人，是不知道多少代的後人。”

陸瑤嘆了口氣，她其實也沒那麼善良，如果真的傷害了“她”，陸瑤並不想原諒，就如同她從來沒打算原諒雪豹族那些獸人一樣。

可她也不覺得，有什麼樣的罪孽，需要世世代代的去贖罪，誅九族已經很可怕了，可這已經不只是誅九族了，這已經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後人們，是真的無辜。

還不等陸瑤再說什麼，眼前的黑色漸漸露出了一點明亮，一束很微弱的光，照亮了黑暗中的一個角落。

那裡，跪坐著一個女孩，看起來很小，比陸瑤的年紀要小很多，也就十幾歲的模樣，但她，跟自己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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