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聖將唇湊在她提著的筷子邊,囫圇吞下一大口,沒形象地大嚼著,活像爬上來的餓死鬼。
成漣注視著他熟悉的外形,暗想,原著裡醫聖是這麼一個人設嗎?明明說的是溫柔貼心,君子風度,可這人也太不講究了。
「別把自己噎死了。」她良久憋出這麼一句。
醫聖一口氣沒喘上來,麵皮嗆進了氣管,咳得很沒風度。
……她的嘴開光了?
成漣略感愧疚,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免得精通醫學常識的醫聖被麵皮嗆死在密牢。
醫聖感激一笑。他頂著白則川的臉笑得純粹,有種說不出的維和,然而這才是醫聖本來該有的樣子。
成漣憂心回望身後,大門緊閉。這裡是溯時淵生成的倒影,也就是說,同樣的場景在過去真切發生過。
從前沒有她攔著,醫聖肯定就進去了,那他沒有看見地上捆著的顧卿嗎?後來再逢,他不僅沒認出來,還轟轟烈烈地j時g一見鍾情,用自己的性命給他開路……
她心中生出一個不可靠的猜測。
醫聖不僅記得,還認出來了。而他之後的所作所為,都是在這個基礎上生成的,並非出自原始情感的流露,而是出自一種更為隱秘的考慮。
就像他在原著裡的人設,是翩翩佳公子,而不是紆尊降貴品味又坨又冷麵皮的饞嘴修士。要麼他是人格分裂,要麼他很會裝。
她帶著日沉閣三人往外走,心事重重,險些踩中了一處禁制。待她發覺,立刻警醒地將身子一偏,卻也失去了平衡,向後方傾倒。
她被一隻手按了回去。那手非常堅硬,宛如一柄沒開刃的劍,硌得她後背隱隱作痛。
「你去哪?」背後的聲音問。
「去食堂……」
「現在,和這人?」白則川冷笑,「你覺得合適嗎?」
成漣腳步一頓。她沒想過報應來得這麼快,堪比龍捲風摧垮停車場。
白則川一襲軍裝,半笑半諷地站著,與那同自己長相如出一轍的人直視,毫不露怯。他站得直,全身散發直銳的囂張氣焰,很容易就把醫聖壓了一頭。
哪怕他們身高相同。
醫聖乍然看見與自己一樣的臉,心臟驟停,顯而易見地慌張起來:「閣下可是精通易容的前輩,為何易成我的容貌?」
白則川沒搭理他,問成漣:「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他說你模仿他的臉。」成漣小聲道。
「——是嗎。」白則川幽黑的目光轉向醫聖,「你是說,我長得像你?」
醫聖溫文爾雅的表情端不住了,莫名被眼前的異裝男人驚出一背冷汗。分明是同一張臉,為何他看起來就厲害得多。
醫聖並非沒見過世面的人。修真界大能他多少接觸過,或是清雅或是孤寒,再高不可及,也是尚存一些人情味的。
面前這位奇裝異服的青年,他身上沒有修煉的痕跡,或許連靈根都沒開。可他的眸子卻全然無情,冷得就像……他指間的銀白寒色。
醫聖方才注意到他的手,這是人的面板嗎?如此光潔銀亮,像珍寶臺上供奉著的寒劍,好似他彈指一揮,便有劍光穿空而過。
醫聖表情逐漸複雜。
二人面面相覷。
成漣在識海里呼喊:「小妙,他們就一直這麼照鏡子嗎?解決不了了?」
小妙:「只能等其中一個贏。」
成漣:「贏什麼,都長一樣,難道誰還會比誰好看一些。」那豈不是永遠比不出來了。
正當她腹誹之際,異象陡生。白衣醫聖的表情忽然出現了一刻怔忪,他好似在宇宙無限中探知了面前人的身份,如臨大敵地退後一步。
然後整個人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