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澤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知道,只要跟著成漣,總有一天會有結果的,而且他有些享受和成漣相處的日子,比空曠龍宮暖了許多。
與此同時,崇澤又感到無邊的愧疚。他假裝受惑心玉影響,哄騙少女那麼久,如果有一天被揭露出來,她會不會討厭自己?
這真是一樁矛盾的事情。
離澤得了離開劍池的機會,語露興奮:「你們要去哪?是不是找魘君?我早聽說他逃了,那小子真是不安分,你們若要救苦救難,一定要帶上我,我熟!」
「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柳城主說,百姓的夢中或能有所發現。」
談及柳生孤,成漣明顯感覺手心跳動了一下,離澤對這個名字反應很明顯。
想來魘君是柳生孤和他一起封印的,二人有交情也是理所應當。
是夜,顧卿在城中鋪下尋夢之陣,百姓們的夢境跌跌撞撞,不少被兜進她的捕夢鈴中。
大多是普通的夢,偶爾有幾個唬人的夢魘,卻都難尋端倪。
成漣抓了一個來看,正好是成衣店黃老闆的夢。
黃老闆身邊烈火轟鳴,遠方走來一個孤零零的、殘破的身影,黃老闆聲音悽厲:「夫人——」
只這一個單薄的場景,迴環往復,在一夜間重現了三次。
白則川站在她身後,也目睹了黃老闆的夢境。他說:「洛塵有談到,黃老闆的妻子早年喪於大火中,夢是他唯一和妻子團聚的地方。」
「他整天迷迷糊糊的,就是為了和妻子在夢中團圓?」成漣沉吟道,「難怪他一點也不怕夢魘,就算淒迷一些,於他而言也是重逢美夢了。」
顧卿將手搖鈴收回腰間,群夢散作飛花,回到了百姓身邊。她道:「就是這些,夢魘含量不高,魘君這段時間應當很收斂。」
「有蹤跡嗎?」
「一點點。」
顧卿手指半捻,打出了一個微弱的光點,光點慢慢向上空晃去,搖擺不定,似乎指往偏南的方向。
還不待指明準確的方向,光點就熄滅了,像煙花明媚過後的塵灰。
要知他們設尋夢陣的地方在離城最北,南面幾乎包括了整個離城,根本算不得有效線索。
原著裡的方法居然也不奏效,到底是為什麼?
成漣一晚上沒睡著,腦內思緒混亂紛飛,險些睜眼到天明。
她也不記得是何時入了眠,似乎飄來徐徐暗香,許是屋外的花樹j時g散出的,從窗欞間湧入。
她感覺墜入了夢境,卻記不得任何實質性的東西,許多紛雜的碎片掠過她的掌間,又疏忽地溜走了,不留下一點痕跡。
什麼也沒抓住,平時的夢好歹能記得一些,這次什麼也沒抓住。這讓她迷茫又氣惱,急急然從夢境中掙出,想尋個究竟。
成漣再睜開眼,已經不是在床上,她強打精神觀察四周,竟然是一處極其陌生的宮殿。擺設已經稱得上古舊,牆壁上生出苔蘚,但房樑架得非常高,這裡至少曾經擁有過輝煌。
還在做夢嗎?
成漣想動彈,卻發現自己被鎖鏈捆在了柱子上,鏈條是金屬質地,極其沉重又交錯繁瑣,墜得她胸腹壓痛,有些難受。
糾結之際,她聽得頭頂傳來一聲輕嘆,以及略微熟悉的聲音:「外面太危險了,你還是待在這裡吧。」
成漣:什麼東西?!
沒等她抬頭,腹部傳來一道重擊,生生給她嗆出一口血來。
……不是說外面太危險了嗎!怎麼還打人?
成漣是沒吃過苦的人,哪裡被人打得吐血過,臉立時皺成了苦瓜。
少年用手指拂過她的唇,沾到了一點血,竟然送進嘴裡嘗了嘗。
成漣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