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戶區的條件實在太簡陋。
陽光暴曬下,鐵皮木板泡沫塊搭建的棚屋格外悶熱,置身其中如在蒸籠。
溫度少說也有四十多度。
姜飛陽擦了擦臉上的汗。
儘管一臺落地風扇正對著他呼呼吹著,但背上的衣服卻早已被汗水浸溼。
小女孩平躺在木板拼成的一張床上,五六歲的年紀,雙眼緊閉,滿頭大汗,昏迷中囈語不絕,一張臉紅得發燙。
姜飛陽先替她把了脈,又揭開她眼皮檢查,只見她一對眼白通紅,滿布血絲。
這是一種不太常見的高熱病。
要是上大醫院看,光是掛號打針和買藥這幾項加起來,不花個幾千塊錢估計都出不來。
農民工大哥在旁怯生生問道:“小中醫,把我女兒治好要花多少錢?我今天上過醫院,說要打幾天針,吃幾天藥,費用得好幾千塊……”
有些人只關心能不能治好病。
有些人卻關心治好病需要多大價錢。
這就是有錢人和沒錢人的區別。
言從心出,這不是裝出來的窮。
“要不了多少錢,估計也就兩百塊搞定。”
姜飛陽沒有說,這兩百塊只是藥材的成本錢,自己還要倒貼時間和人工。
農民工大哥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汗,說道:“那就麻煩你了,幫我女兒看看。”
姜飛陽點點頭,開啟醫藥箱,從中取出一卷布帛,擺在床上攤開,露出一排細長銀針。
“我先給你女兒扎幾針,調和一下氣血,能起到清熱解毒的作用。”
姜飛陽一邊給銀針消毒,一邊說道:“只是暫時抑制一下高熱,回頭你跟我去診所,我開點藥給你帶回來,估計服用個一兩天就能好了。”
說完,便用銀針給小女孩紮了幾個穴位,取針後又用玻璃罐子在針孔處拔火罐。
洩熱開竅,放了一點血出來。
小女孩終於停止了囈語,呼吸漸漸變得平穩下來,臉色也不像先前那麼紅熱。
收拾好醫具,姜飛陽把醫藥箱挎回肩上,起身對農民工大哥說道:“你晚上八點左右到我診所拿藥,一會兒我得回去還車,大概八點左右才能回到診所。”
農民工大哥滿口答應,連聲道謝,一直把他送到棚戶區外。
姜飛陽把車開回高家別墅時,天已入夜。
高雪不在家,也不知去了哪裡。
想到晚上另有事情,便沒有跟她聯絡,只把鑰匙交給了高家一位傭人,委託其代為轉交。
照例又去看望一眼高歡。
等回到診所時,也差不多到了晚上八點。
只見農民工大哥早已等候在診所門口。
姜飛陽跟他打了個招呼,問道:“在門口等多久了?”
農民工大哥憨厚地笑笑,說道:“沒等多久,也是才剛到幾分鐘。”
姜飛陽拉起捲簾門,邀請他進去坐,又給他倒了一杯開水,便去給他女兒配製降燒藥。
“你女兒的高燒沒有原先那麼嚴重了吧?”姜飛陽一邊抓藥,一邊問道。
農民工大哥腆著笑說道:“看上去沒有那麼難受了,真要謝謝你!”
說完,從口袋裡摸出十幾張現金,都是十塊二十塊的面值,零零散散,剛好湊成兩百。
“這是兩百醫藥費,工地上沒發工資,下午才跟工友借了幾十塊錢。”
農民工大哥說著,又從另一邊口袋摸出一面小錦旗,接著道:“我特地找人做了一張錦旗,希望你不要嫌棄。”
見到這份心意,姜飛陽心裡暖和,只覺得自己的約會為此泡湯也算值得了,對他笑道:“治病救人是我們行醫的宗旨,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