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泊艱難起身,萬古長青功難以恢復身上的傷痕,這畢竟是聖人之力,若非陳蒼古有意留手,恐怕他已經喪命於那一掌之下。
一道冷笑聲響起,太陽道人顯露身形,似笑非笑地望著地面上的三人。
“早知你們不會乖乖聽話,但想著能在聖人眼皮底下脫身,未免太天真了。”
太陽道人到了陳蒼古前方,躬身道:“道尊,還請將那小子留給我。”
陳蒼古並未言語,而是忽然看向遠處,原本上陰宮的飛舟,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然而下一瞬,他轉頭望去,目光鎖定了天際的黑點。
原本的上陰宮飛舟,竟出現在了相反的方向。
凌月璃的聲音從那傳來:“道友,中計了,我們都入陣了。”
陳蒼古登時望向秦淮泊。
秦淮泊面泛冷笑,雖不知為何夢兒沒有回應他,但目前看來,至少自己的目的達成了,那就是將陳蒼古引入了虛妄之中。
就連昔日的青宗古聖,也未能尋得脫身之法,秦淮泊不認為陳蒼古比那位古聖還要聰明。
大不了,就是自己在此處與他們同歸於盡。
“這到底是何陣法!”陳蒼古冷聲發問,聲音之中似帶有某種魔力,迫使秦淮泊說出真相。
秦淮泊攪動自身氣海,迫使靈力逆轉,硬生生逼出一口血來,疼痛感使他保持著清醒。
“你們猜錯了,此處不是什麼陣法,但的確能夠困死人,你們也不想想,那青宗古聖都只能抱憾困死於此,更何況是你們?”
說話間,齊靜春與雲無痕落在了他身側。
“愛徒,這一次恐怕真要交待了,莫非這就是你的全部計劃?”
雲無痕則是有些責備地道:“秦老弟,你對我有大恩,但在要我賣命前,是不是得先知會一聲?”
“計劃有變,出了些差錯,抱歉。”秦淮泊話中帶有歉意,他也沒想到來了此處會聯絡不上夢兒。
“也罷,隨你而來我也做好與聖人一戰的打算,大不了舍了這一條命便是。”雲無痕說罷,緊握刀鋒,身上氣息流轉,千萬刀刃從周圍湧現而出,這是他的萬刃刀境。
齊靜春也是道:“若有機會你先逃出去,不必管我,做你師父的這些日子,那可比此前數百載快活多了,為師不悔!”
說完,齊靜春便大步向前,高聲道:“陳蒼古,你以知行合一入聖人之境,老夫卻是不信,你這立聖之本,在我看來與你大羅道場一般虛偽,可敢來一戰!”
陳蒼古不屑一哼,抬手一拂,三百座仙山與他身後倒懸如鏡,天地法則,在其身軀之上匯聚流轉,天穹之上,聖人之力交織道則,化作沸騰汪洋傾落。
齊靜春面無懼色,仰天大笑,調動全身修為,化作一字喝出。
“鎮!”
大地開裂,一座寶塔從地底升騰而起,塔身之上,刻滿九子真言。
唯有那個“鎮”字,高懸塔頂,俯瞰眾生。
天上汪洋傾瀉而來,唯那座寶塔屹立不動。
此塔,是其景春一聲所修道果,是他給自己的一個交待。
當年的山野村夫,如今已成直面聖人的巨擘。
轟!
天地色變,兩股力量在不斷撕扯,幾乎要破碎了空間。
另一側,漫天刀光湧動,血煞沖天。
雲無痕揮刀而去,朗聲言:“我有一刀,可斷聖臺,匹夫信否?”
“無知!”陳蒼古面掛輕蔑,續言道:“知行二字,豈是你等螻蟻可懂,豈是你等螻蟻可斷?”
天穹之上,汪洋倒懸傾落,聖人之力遍佈這天地的每一寸,那座寶塔被沖刷,塔身震盪,齊靜春已經堅持不住了,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