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風裹挾著沙礫,如千萬把利刃在空中呼嘯肆虐。
天地間一片昏黃混沌,風沙仿若洶湧的怒潮,一波接著一波,愈發猛烈,似要將世間一切都吞沒在這無盡沙海之中。
身負重傷的雨化田,衣衫襤褸,那原本象徵著西廠無上尊榮、繡工奢華繁複的華服,此刻被劃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大口子。
絲絲金線斷裂,恰似破碎的榮耀散落風中,隨風狂舞的衣袂下,是血跡斑斑、深可見骨的傷口。
有的地方還冒著黑血,那是鰲拜獨門兵器所遺之毒,正沿著血脈瘋狂侵蝕他的肌體,蠶食著他的氣力,每邁出一步,都似用盡全身力氣,仿若拖著千鈞重擔,在這風沙中艱難挪行。
許久,他終於瞧見了那龍門客棧的輪廓,仿若瀕死之人望見了救命稻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推開那扇斑駁破舊、在風沙中搖搖欲墜的大門。
“吱呀”
一聲,門軸轉動,他步履蹣跚地走進來,身形搖晃,恰似深秋裡被寒霜打過、即將凋零的殘葉。
一抬眼,瞧見汪瑾軒,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透著虛弱、調侃與幾分自嘲,聲音沙啞、斷斷續續地說道。
“喲,索命公子又發威了?
這次不霍霍江湖人士了?改異族了?”
言語間,咳出幾口瘀血,濺落在腳下塵土之中,身子也跟著微微顫抖,靠著門框才勉強站穩,目光卻緊緊盯著汪瑾軒,似在等他回應,又似只是藉此調侃,舒緩自己周身傷痛與滿心的狼狽。
汪瑾軒正與曹少欽在客棧大堂低聲商議著後續應對各方勢力覬覦寶藏之事,驟聞這沙啞又帶著幾分揶揄的聲音,皆是一驚。
轉頭望去,見是雨化田這般悽慘模樣,汪瑾軒神色瞬間變得複雜難辨,關切上前想要攙扶,嘴裡嘟囔著。
“喲,花。。。雨哥,您這是咋弄的,怎落得如此狼狽境地?”
曹少欽眉頭緊皺,卻沒挪動腳步,目光在雨化田傷口處審視一番,沉聲道。
“鰲拜有這本事把你傷成這樣?。”
語氣雖冷硬,可眼底還是閃過一絲同僚間的擔憂。
雨化田輕推開汪瑾軒伸來的手,似是不屑於他這 “假惺惺” 的做派,強撐著站直身子,抹了抹嘴角殘留的血跡。
眼神銳利如鷹,掃視一圈大堂,瞧見眾人神色各異,冷笑一聲。。
“異族鰲拜那老賊,確實棘手,已經被我宰了。
但是護龍山莊的人來了,險些著了他們的道。”
說著,腳步虛浮地走向一旁桌椅,重重坐下,每動一下,傷口便扯得生疼,他卻咬著牙忍下,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砸在桌面。
曹少欽揮揮手,示意來人端來清水與傷藥,待東西上桌,他才緩步靠近,邊檢視雨化田傷勢邊道。
“你且安心養傷,此間事愈發複雜,寶藏將現,各方勢力暗流湧動,這裡如今成了風暴眼,你這一傷,怕是會讓些宵小之輩蠢蠢欲動。”
雨化田接過溼布擦拭傷口,疼得倒吸涼氣,卻仍嘴硬道。
“哼,宵小們若敢來,我定叫他們有來無回,便是隻剩半條命,收拾他們也綽綽有餘。”
目光轉向汪瑾軒。
“不過你這索命公子,名聲在外,可別在這節骨眼再鬧出什麼么蛾子,把禍水往自家引。”
汪瑾軒縮了縮脖子,滿臉委屈道。
“雨哥,您可別冤枉我,我近來安分守己,正跟欽哥商量著怎麼應對各方牛鬼蛇神呢,倒是您,護龍山莊誰來了,竟能把你逼成這樣?”
正說著,門外又傳來一陣喧鬧,原來是趙敏聽聞雨化田歸來,前來 “探望”。
她蓮步輕移走進大堂,目光在雨化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