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入夜了,這初春的天氣,也只有在晚上有那麼一絲涼意,如遇到陰雨天氣,那還是得多添一件衣衫的。
哪怕是書生們再是想賞夜也不得不回到船艙內避寒。
蘇苜已經回到房間內,船工早已經餐食送上,今天的餐食還多了一碗魚湯,奶白的魚湯不用多加調理,灑些鹽便鮮美無比。
一碗熱湯下肚,整個人都暖暖的。
蘇苜便端坐在床榻之上開始今天的修行。
這樣的日子過的很快。
泯江上的船舶很多,來來回回的,他所乘坐的這條船便停靠了好幾次,要數壺關的碼頭最為龐大且完善,那一天是晚上,一眼望去,燈火闌珊,與以往的碼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壺關的碼頭恐怕只有上元節時的沅南城可以相提並論,第一感覺便是熱鬧,人影憧憧,全是行商,哪怕是晚上,街邊沒有冷清分毫。
蘇苜並沒有下去。
只是遠遠的看著,這大概便是煙火人間。
船隻會停靠在壺關一晚,卸貨,裝新貨,和補充物資等等,船工這一晚上可要做不少事情。
…………
這一日。
在外野了許久的黑鯉終於回來了,蘇苜在欄杆處抬手,二大爺一個鯉魚打挺的躥到蘇苜的衣中重新變為了鯉魚的紋路,在水中雖然符合天性,卻還是在靈氣中來的舒暢。
而他們估計要不了幾天便能到達最後一站。
也不知道魏明到沒到達紋定,說不準還是自己先到呢。
不過這來來回回的幾站碼頭,有人上船有人下船的,書生也多了起來,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耳邊討論煙青樓花魁的聲音也越來越多了。
是個書生都能聊上一嘴,彷彿不知道這花魁孤陋寡聞似的。
連船邊的老漢都嘖嘖稱讚。
蘇苜好奇的問了一嘴:“真的有如此奇女子?”
那老漢看了蘇苜一眼好笑道:“公子倒與那些書生不同,不過你問老漢,老漢也不得而知,只是略有耳聞,大概在一年前傳出來的,到紋定周圍更是誇張,可惜我常年跑船,未能其芳容。”
老漢是一位五十多的老人,此刻正在甲板上處理捕撈上大魚獲,刀法嫻熟,一邊和蘇苜聊著,一邊很快是處理了幾條魚。
“我也想不明白,往常哪怕是花魁也不至於討論如此之久,這都一年多了,勢頭都沒能下去。”
“要我說,這群書生怕不是要夢碎咯。”
蘇苜最喜歡聽八卦了不過還是提醒道:“慎言,這些可都是秀才,要是高中,那便是舉人大老爺,你這話未免太過於絕對了吧。”
“公子提醒的是,是老漢唐突了。”
“不過老漢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哦,此話怎講?”
“那煙青樓,日日開張就沒有歇業的時候,而這都一年多了………那些豪擲千金的達官貴人個個湊熱鬧,何不贖了去?公子你說呢?”
“話糙理不糙。”
蘇苜也覺得這老漢說的有理。
而且連一個船工都能看明白的事情,這群飽讀聖賢書,論調家國的書生會看不明白。
但就他所看到,大部分都彷彿忘了一般,狂熱的追捧。
這其中恐怕有什麼隱情在其中。
他想到的第一念頭便是妖邪,隨後便搖頭。
什麼妖邪敢明晃晃的出現在城中,城隍不管?那可是一州之府。
反正要走一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收回念頭,老漢依舊處理著魚,將一些內臟扔入水中,引來了不少小魚的搶奪。
“這刀法如此嫻熟,您在這船上呆了多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