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苜的詢問振聾發聵，令王貞猛的後退一大步，他捫心自問，這遊歷是為了什麼……自己又是為了什麼。

“你看，今生你投身帝王家，你有了目標，便走出了不同，這才是你徐觀想要走出的人生，而非王貞，你可明白，你前生幾世，皆不過是行他人之路，你著相了。”

“你的道，你從未踏上，何來差一線，虛妄罷了………”蘇苜搖了搖頭說道。

此言一出直接將王貞或者說徐觀震驚到瞪大了眼睛，他一直以為，自己雖未入道，但差的應該只是一線，可如今回頭看去一切皆是無用功，這讓徐觀下意識的便要否認，可話在喉嚨，怎麼也吐不出來，他無話可說，面前之人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他其實一直在原地踏步，自第一次轉世開始？還是………

迷茫與空虛出現在他的眼中，這種程度的打擊瞬間摧毀了徐觀的心神，身體幾個踉蹌跌坐在地上，連周圍的投影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蘇苜便靜靜的看著。

周圍的環境因為徐觀的心神震盪而重歸於混沌，黑暗之中蘇苜手一揮，環境發生了變化，他們來到了一座高山之上。

時間在走，天空從豔陽高照到，夕陽西下，再到群星滿天，最後是朝陽初升，徐觀一直陷入在自我的懷疑當中。

與其讓他人點破不如他來，如果再不點破，想回頭便真的晚了，這徐觀師傅或許想要透過這一世來扭轉，或許是出於師徒的情分，或許是想要對方自行發覺，幡然醒悟，但都太過於隱晦了。

而既然對方請教了，那他便做一次善事，快刀斬亂麻。

與其擔心其道心崩潰不如相信對方能挺過來，關心則亂，看來對方師傅還是很疼愛這位弟子的麼，當然還有可能就是，這位師傅可能剛剛遊歷回來才發現，畢竟如蘇苜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浮雲山，不管如何，拖的越久，再想繞回去便越難。

“當斷則斷，況且，你現在的情況可比重頭來過要好上不少，雖然你經歷了他人的人生，但這也是你經歷的，走錯了那拐個彎繞回去就行，捨棄不必要的，對你來說穩賺不虧。”

蘇苜看著天空緩緩的說道。

他不知道徐觀能夠聽進去多少，這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如果這一次不醒悟，哪怕是再修幾百年，幾千年都入不了道，甚至距離自己道越走越遠，越走越偏，直到拐入不可知之地，到那時，偏執成魔也並非不可能。

所以啊，修仙並非一路坦蕩，一帆風順。

要是數千年修行墮魔………嗯，那其實也是一條出路。

蘇苜想著想著頓住了。

說不定就有機會成為真魔，以偏執入道也不是不可能，可世事無常誰知道呢，可能成魔也入不了道，仙無成，魔亦無成。

況且現在還沒有走上絕路不是嗎？

其實蘇苜的話徐觀是聽進去了，況且，他的性格便不是優柔寡斷的那種，陷入內耗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在徐觀身上，不過說一點都不影響那是不可能的，畢竟走了兩百年的路，現在告訴他走錯了，這種打擊換作別人早崩潰了，而徐觀卻只是覺得迷茫，這足以見得其核心的強大。

很快徐觀便從迷茫中回過神來了，他第一時間便對著蘇苜行了一個大禮，再造之恩，救命之恩這一禮還不夠，徐觀的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謝先生。”無需過多的言語，只是這一言一行便可。

蘇苜擺擺手，將對方扶起。

此刻徐觀身上升騰出靈氣，而在本體所在的山水幽谷中，本體身上的道韻出現了不穩定的狀態，這種不穩定。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部分的道韻已經消散，卻仍然保留著小部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瞬間出現在了徐觀的本體旁，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擔心嘴角還浮現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