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虧了那個封建社會女子不同席的傳統,陳文做主把鹹得沒邊的清炒肉絲和完全沒有味道的韭菜炒雞蛋來了個大雜燴,也總算是中和了一下味道。
而那孫鈺更是厲害,上來慢慢的吃,等陳文和他弟弟吃完後,他竟把剩下的菜全部消滅個乾淨。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顯得經驗十足。
吃過飯,孫鈺的妻子又回來了,不過那小臉兒上依稀還有些許淚痕,低著頭不敢看人。待她看到盆幹碗淨之後,更是又要哭出來一般。
此時,只聽見孫鈺柔聲說道:「今天有進步,陳兄還誇讚你做得湯好喝呢。快收拾了吧,晚上還要拜七姐呢。」
「是的,相公。」滿是哭腔的小媳婦立刻開始收拾桌子,手速驚人。
入夜後,孫家的小媳婦在院子裡放了張小桌,擺好了先前準備的巧果、蓮蓬、白藕、紅菱等貢品,還將一個裝著蜘蛛的小盒放在桌上,開始拜七姐。
而屋裡,孫鈺則正對著一張畫著面目猙獰、金身青面、右手握硃筆、右腳獨立於海中大鰲頭頂的形似鬼怪造型的畫像下拜,而案前就是那隻陳文先前沒注意到的白煮雞。
按照長幼的順序,孫鈺拜後,便是他弟弟。待孫銘拜完,孫鈺見陳文依舊像是在看西洋景兒一般全無動靜,皺著眉頭問道:「陳兄不也是讀書人嗎?難道天津衛那邊不拜魁星嗎?」
魁星?那是什麼?
陳文並不知道,七月初七即是乞巧節,也是魁星誕。魁星是道教中主宰文運的神。魁星信仰盛於宋代那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朝代,從此經久不衰,成為封建社會讀書人於文昌帝君之外崇信最甚的神明。到了這一天,女子要拜七姐,而家裡的讀書人就會拜魁星。
不過在他的那個時代,經過了常年的唯物主義教育,考試不是靠作弊就是各憑本事。就算有人要拜也多是去拜關公,畢竟他老人家管的事情比較多,能者多勞嘛。到了後來似乎也有人開始拜範進了,並且尊其為考神,只是並不普及罷了。
電光火石之間,陳文腦子裡竄出了好幾個念頭,最後回了句:「在下沒打算過要考科舉,所以就沒拜過。」
這個答案似乎還算合格,孫鈺便沒有再說什麼。
拜過魁星,孫鈺便開始檢查他弟弟的功課。眼見於此,陳文便藉口累了回房休息去了。
又不是沒上過學,那小子吃飯前趕出來的功課能有多少質量,不挨卷才怪,自己在那豈不是礙人眼。再者說了,萬一那孫鈺哪根筋不對問自己該怎麼寫,那不就剩下出糗了嗎?
果不出所料,陳文還沒來得及進屋,北屋的訓斥聲就開始了。不過,最後的結果陳文並不清楚,因為等那小子哈氣連連的回來時,他已經睡著了。
第十五章 孫鈺
七月初八,孫鈺正值休沐,便沒有出門,天一亮就去督促他弟弟的學業了。
而此時,陳文卻還躺在床上睡懶覺。大抵是他養病時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天,生物鐘又自動調了回來,不需要上班的日子,一個宅男不睡懶覺還能幹嘛。
「還真是個紈絝子弟啊。」孫鈺搖了搖頭,輕手輕腳的幫他弟弟把筆墨紙硯都先搬到北屋。
直到日上三竿,陳文才懶洋洋的爬起來。看著窗外的天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好像論壇上說古人不吃中午飯,一天就兩頓飯的。至於在老營那幾天一日三餐的日子,已經全然被他理解為病號飯了。
只是陳文不知道,古人並非一定每日兩餐,吃幾頓基本上是由經濟生活水平決定的。隋唐以前,普通百姓一日兩餐,貴族一日三餐,而隋唐之後,普通百姓只要過得去也會選擇一日三餐。當然,窮苦之家,一日一餐也要度日,天子就算不餓一天也要吃四頓,那是特例。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