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江西新兵在訓練中大多都頗為刻苦,這可能與他們常年被各路清軍追剿圍困所產生的危機感有著很大的關係。不過出於慣例,打散組編同樣是必然,這事情陳文早前已經徵求過張自盛的意見,其人對此全無異議,甚至就連他手裡原本的那些軍官們也似乎是透過了氣,沒有跳出來反對一二。
然而,不反對是不反對,張自盛手下的那五十幾個管一兩百男女老少的總兵官們其中倒是有不少還一時間改不了他們作為義軍的習氣——欺壓士卒、拉攏壯士,其中有一個違反過條例而被處罰的次數居然在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裡就能攀升到受罰次數榜的前茅,大有超越安有福在大蘭山和天台山上時的記錄的架勢。
「張兄,這些都是你帶來的軍官,其中大多數一時間怕是很難入營。」
將處罰記錄遞給了張自盛,陳文不由得嘆了口氣。他的部下,雖然最初的成分比較雜,但是靠著以身作則和洗腦卻都還是帶出來了,後來歷次擴軍,招收的不是農民,就是礦工,軍官也都是一點點成長起來的,對於軍法的服從大多已經根深蒂固了。甚至就算是那個張益達,其實違反軍法時也不過是個駐軍的小兵,後來升任軍官後,怎麼看也遠比張自盛手下的那些長期受軍法約束極少,一時間還難以養成徹底的服從性要強。
奈何張自盛的義軍乃是第一支投效而來的較大規模的抗清義軍,即便只是為了用他們來當馬骨,陳文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過了,所以此番還是要看看張自盛的反應。
「回大帥的話,末將休沐時也與他們有過往還,對此也有些耳聞。這些軍官末將當初管束不夠,罪皆在末將,還望大帥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說罷,張自盛便拜倒在地,反倒是陳文已經有了準備,未待他徹底拜倒就將他扶了起來。
「張兄,你帶著他們來投奔於我,我自然是要負責到底的。只是我軍中軍法嚴苛,講武學堂和新兵訓練營中處罰力度都比較低,他們這樣子現在就入營的話,只怕最後會鬧得不太像話。」
前不久,浙江明軍中剛剛出了那樁大案,陳文藉此再度申明瞭軍法的不容違逆,這些事情張自盛自然明白,而且打散重組的事情,也是他們二人之前早已確定的,同樣無需疑心陳文藉此來分化瓦解。況且,張自盛也知道,如果沒有陳文,他的這支「大軍」只怕早就被剿滅了,今番來投本就是抱著跟著陳文殺回老家的打算,尤其是看過了浙江明軍的軍容整肅,回頭再看看自己帶出來的兵,敝帚自珍的心思也都熄了不少,尤其是陳文絕不會薄待他的如今。
「大帥,末將既已投效軍前,一切皆聽從大帥軍令。便是末將曾經的那些部將,如今也是大帥的部下,與末將不過是過往的關係,與軍中的階級、統屬無關,一切自然也聽從大帥的安排。」
張自盛的意思很明白,以後他和他曾經的那些部下沒有任何實際上的關係,頂多是曾經的交情而已。這些曾經的部下如何安排皆以陳文為主,他不會幹涉,更不會干擾,只希望陳文能夠一視同仁,將這些江西漢子帶出來,讓他們在有生之年能夠殺回老家。
「那就按照講武學堂和新兵訓練營的規矩來,重新進行軍官養成訓練,總得把他們練得如其他軍官一般才行。」
「是,末將代他們謝過大帥。」
張自盛部下的問題其實簡單,而且經過了幾個月的訓練,新建的玉山、淳安二營也已經完成了基本的合練,倒是騎兵營和騾子軍還遠沒有成型。
原因無他,這兩個戰兵營對於浙江明軍而言乃是全新的嘗試,不像以步兵為主,騎、炮、工等多兵種作為輔助混編的戰兵營那般,如何訓練早已有了成熟的理論和實踐經驗,這兩支部隊,按照陳文的看法,沒個一年半載還是難以隨軍作戰的。
淳安營的營官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