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於陳文而言,繼前任浙閩總督陳錦之後,他再一次擊敗了大敵,尤其是還是洪承疇這樣十有八九還是畢生最強的敵手,就算是在地上挺屍也沒用。
「我聽說,這位張侍衛,好像挺瞧不起你的,反倒是那個王侍衛一向的跪舔您老人家,這回怎麼不見他仗劍護衛於側呢。」
張大元和王輔臣都是順治安排護衛洪承疇的大內侍衛,事實上也隱含著一層監視的意味。張大元依仗著有順治做後臺,平日裡對洪承疇也就是那麼回事兒,而王輔臣雖說同是大內侍衛,卻是個流寇出身,早年被洪承疇整得早已畏懼萬分,伺候起來自然是倍加用心。然而,當洪承疇的雄偉身姿被陳文徹底擊垮,這份敬畏也同時就隨之破碎了。
明軍殺傷城頭,王輔臣和張大元護衛其下了城牆。誰知道剛一下城,斜拉拉的衝出了一小隊的明軍,張大元護衛著洪承疇奮起反抗,王輔臣卻挾持了洪承疇為人質,結果被遠處的一個明軍弓箭手一箭洞穿了頭顱,當時就死挺了。
洪承疇已經沒有動靜,大抵是看慣了這等背叛,亦或是根本沒有什麼氣力再去為這麼個叛徒說些什麼,依舊躺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喘著氣,就像是一隻死狗一般。
「有道是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假呂布,帶著這外號出來混得,福臨小二也把他放你身邊,我陳文真不知道他是無知啊,還是恨不得你早死。」
言語上的譏諷,對洪承疇已經沒有太大的效果了,不過提到了順治,忠君的思想似乎起了些作用,洪承疇也總算是有了反應,微微一動,卻也並沒有說出什麼。
有反應就行。
陳文哈哈一笑,繼而對吳登科說道:「吳兄弟,我記得當年在大蘭山上,你好像提過一個想法,當時還被大夥笑話是痴人說夢,是吧。」
端坐於帳內,吳登科卻早把這檔子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反倒是另一個大蘭山出身的武將卻還依稀記得。
「末將記得,吳帥當年說過,要問問洪承疇當初降韃子,是不是因為韃子太后和他睡了一覺。」
此言一出,行轅的大廳內登時便是鬨堂大笑,反倒是吳登科卻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已經完完全全看不到當年的那個莽漢子的模樣了。
「吳兄弟既然不好意思,那本帥就替你問問。」說著,陳文便走到了洪承疇身前,蹲下了身子,揪著那花白稀鬆的辮子一把就將洪承疇的腦袋提了起來,來了個四目相對。
「呸!」
一口含著暗紅色血絲的唾沫吐了過來,卻連這短短的半米距離都沒有吐出去,反倒是藕斷絲連一般的掛在了洪承疇的下巴上,顯得更是狼狽不堪了起來。
「原來不是條死狗啊,你的僅存的人生就是為了這一下子,那你也太可憐了。」
丟下了已經只剩下了一口氣的洪承疇,陳文厲聲喝道:「想知道老子為什麼在這戲耍你嗎,不是你降了韃子那麼簡單。降韃子的有的是,但像你這麼賣力氣的卻少見到了極點。為了韃子,你可以把漢人都賣了,老子為什麼就不能拿你尋尋開心?」
重新落座,大廳內卻早已鴉雀無聲,每個明軍的武將盡皆聽出了陳文的怒意,一個個戰戰兢兢的,連呼吸都輕緩了許多。
「查出來了嗎?」
聽到這話,一個幕僚走了出來,立刻向陳文回答道:「回國公的話,已經查明白了,確是逆賊洪承疇的命令。」
今日破城後,清軍強搶府城的女子作為軍妓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陳文的耳中。看著清軍軍營中那些裸露且布滿了傷痕的屍骸,有的掛在樹上,有的剛剛從水井中撈出,更有的被隨意丟棄在營地。這一幕,在那裡看到過,是電影中的南京,是奧斯維辛,還是其他什麼地方,反正看過了那一眼,陳文就再也不想再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