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為了國事,還當愛惜身體才是啊。」
「彭先生言之有理,本王看過了這些新送到的軍情,便去休息,咳咳。」
伴隨著李定國的咳嗽聲,彭宣飛恭恭敬敬的行過了禮,才離開了簡陋的行轅,回返到他們這些負責軍需的官員們平日裡辦公的地方。在離開之前,他更是尋了行轅裡負責照料的郎中,稍加詢問了一番。
「振華,殿下的病怎麼樣了?」
這幾個文官,都是在負責對蒐集到的軍需的匯總工作,兩個月下來,高州能蒐集到的已經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等雷州和廉州的物資送到,如今反倒是清閒了下來。
「還是老樣子,郎中說一點兒也不見好,還說殿下還是每天操勞於國事,休息太少。」
「那我等再去勸勸吧。」
說著,幾個文官便起身欲走,反倒是被彭宣飛攔了下來。
「我今天已經勸過了,殿下說看過了新到的軍情就去休息,總算是有所成效了,再勸只會惹殿下不悅的。」
「振華所言甚是,那麼看看情況再說吧。」
雖是武夫,但兩蹶名王且能夠善待讀書人的李定國在他們這些年輕的文官眼裡,卻是難得的大英雄。今朝李定國聽了規勸,大夥或多或少的也安下了些心。畢竟,這戰事很快就要開始了,沒有李定國在前線指揮,勝算就要差上很多,一舉收復廣東,藉此開啟局面的成功率就要小上幾分。
「我聽說,浙江的秀國公,前年也曾給殿下寫過書信,力邀殿下合力進攻江西。」
說話的文官乃是一個雲南的讀書人,入到李定國幕中比較早,而其他文官則基本上都是兩蹶名王前後才進入幕中的,像彭宣飛這樣衡陽大捷之後的就更是佔了大多數。
「還有這事?」
那文官點了點,繼而說道:「我記得,秀國公的信使好像是緊貼著衡陽大捷把信送到的。如果算算路程,好像他已經未卜先知了殿下會取勝一樣。」
「這怎麼可能?」
未卜先知,登時被眾人嗤之以鼻,但是轉念一想,就連洪承疇那樣狡計百出的人物於去年的算計都沒有成功,或許那位遠在浙江的明軍大帥真的有這種手段也說不定。
「現在想想,當年進攻江西好像也不錯。殿下兩蹶名王,論用兵乃是天下首屈一指的;而那位秀國公也不弱,盤踞浙江多年,韃子幾次會剿都不能奈何。若是兩強聯手,一個江西還不是手到擒來的,而江西下游,那可就是南直隸了,復了高皇帝的龍興之地,秦王還有什麼理由讓天子住在安龍千戶所那個破地方。」
「就是,就是,江南富庶,浙江也不差。一舉收復,到時候殿下和秀國公,一個中山王,一個開平王,順著高皇帝北伐暴元時的路線一路北上,必能將韃子趕回關外去。」
「秀國公祖上可是岐陽王的部將。」
「岐陽王也不差,同樣是咱們大明的開國名將,韃子絕不是他們聯手的對手的。」
「……」
廣東累經戰事,早已殘破不堪,尤其是廣東西部,明清兩軍在此拉鋸多年,地方上實在不忍直視。而自從與孫可望鬧崩了,後者便斷了雲貴對李定國所部的糧草支援,僅僅靠著半個廣西實在捉襟見肘。
相較之下,南直隸和浙江,乃是天下最為富庶的所在。有了錢糧,就能招募到兵員,再加上兩位名將協手,怎麼看也比進攻廣東要強。
幾個文官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指點江山,彷彿天下皆在手中,越說自然就越是興奮。直到片刻之後,一個文官才意識到,這個計劃已經被李定國否決了。
「殿下應該不會看錯的,進攻廣東或許更加穩妥。」
聽到這話,彭宣飛想了想,猶自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